闻言气急的哈丹指着阿拉坦冷哼一声,怒喝道:“你会后悔的!咱们走着瞧!”
哈丹气愤的出帐离开,但西金山部依旧乖乖的遵从了单于庭新令,不敢越雷池一步。
两金山部因单于庭的压力聚合,又因为狼骑的停滞而彻底的分离,这是冒顿的意外之喜。
知道金山部的后续事情后,冒顿摇了摇头,自己终须良言。
之后通过燕吾和赵炎等人的帮助,冒顿慢慢将新依附的匈奴别部吸收,补充人口。
部族之内的事情有序捋顺,未来一段日子休养生息才是匈奴的主题。
柯世列带着匈奴使团出发了,单黄金、珠宝、秦半两就装满了高高的十牛车,代价便是冒顿的大帐不能被称为金帐了。
站在高岗上,送行的冒顿远眺着使节队伍消失在向西的地平线上。
从春祭军变登上单于位的冒顿,如今终于稳住了地位,三部之盟兵不血刃的瓦解,无疑又将他的声望拔高了许多。
虽然私底下的杂声终未停过,但匈奴人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他们的新单于。
其中匈奴风气里冒顿最嫌弃的贵壮贱老传统,为牧民快速接受新单于出了不少力气,得知这一点冒顿只能无奈苦笑。
回到东胡王庭的乌涂哈真,立刻得到了东胡王翰勒亦刺答的接见。
待乌涂哈真将出使的经过讲完。
翰勒亦刺答摸着嘴唇上的两撇胡子,主动问道:“乌涂哈真,此去匈奴可有所获?”
乌涂哈真正色说道:“大王,臣观匈奴刚经过战乱,粮食稀缺,其单于庭人员多有外出就食者,匈奴边军有食嫩草充饥者。
我东胡守边的述律、温古两部,正面所御之左谷蠡王部缺少青壮,精锐骑兵中掺杂老弱,甲具老旧。
匈奴马政受连续的战争影响损耗巨大,单于亲卫乘骑的战马口齿过大,单于庭马厩里战马颇杂,千里马只余两匹。
臣略施小计,新单于冒顿便避而不见,可见其心胸必定狭窄。
臣归时当面索要其父战马,冒顿畏惧我东胡,不顾众臣反对,欣然允诺,可见其人怯懦。
”
闻言翰勒亦刺答颇有兴趣的问道:“哦?按你的意思,对匈奴咱们是战是和?”
乌涂哈真想了想,斟酌的说道:“大王,臣观匈奴尚有一战之力。”
翰勒亦刺答点了点头,宽解道:“好了,你也出使多日,辛苦了,匈奴的赠物你先挑选吧,但那两匹马就不要惦记了,汗血马难得,留作种马育种吧。”
待乌涂哈真离开,翰勒亦刺答转头吩咐侍卫道:“召哲塔午台、格日图和琦善王庭来见。”
几位重臣赶来,了解乌涂哈真出使首尾后。
翰勒亦刺答开口说道:“乌涂哈真出使的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现在咱们四万骑兵摆在西境,是战是和得快点拿出来个章程了。”
琦善率先说道:“匈奴如今缺食缺马,看似好征,但也有数十万之部族,战后除了多出十万张嘴来还能怎样。
去年南部部族普遍收成不好,囤粮也没有那么多富裕,一旦战胜,难道我东胡要效仿长平,将养不活的匈奴人都坑了?
一口是吞不下匈奴人的,不若先占了与匈奴接壤的千里之地,聊胜于无吧。”
面色凝重的翰勒亦刺答点了点头,琦善的话就是东胡王族的意思,统治草原好赖还得要点名声,打赢匈奴人不难,如何善后才是关键,东胡今年养不活打赢匈奴的人口。
随后翰勒亦刺答问道:“老师,你怎么看?”
哲塔午台正色说道:“大王,匈奴令我所见,是否是其缓兵示弱之计?
依老臣意还是请大王速征匈奴,冒顿将最柔软的肚皮亮给我们,总让人觉得不自在。
狼崽子在小也是狼!与其心软放过他,担心被他长大反噬,还不如一劳永逸把握住时机,直接先扫平单于庭,占了龙城,最差也能打散匈奴,来年逐一击破。
如今述律部的后续骑兵也在向边境迁徙,汇合温古部后可以直接发起进攻。”
哲塔午台的主战之心昭然若揭,这也是他一贯主张的西进,不难猜测。
但作为东胡王翰勒亦刺答却想兼容并包,出声又问道:“格日图你呢?”
格日图起身说道:“大王,依臣看,咱们四万骑兵是灭不了匈奴的,最多吃掉左谷蠡王部后,冒顿就会带领单于庭西逃。
到时候月氏人见有机可乘,也会插手进来,染指漠北草原,咱们想稳固战果,就得动员十万以上的骑兵。
大秦的南军正在征讨百越以及更南方,但大秦打击匈奴后的北伐军却没有按往常惯例解散归乡,反而是改编成了如今的长城军团。
咸阳新帝刚刚登机,咱们还摸不清其脾性,而大秦周围只剩下我们和月氏了。”
哲塔午台不屑的哼道:“按你所说,瞻前顾后,能做成什么大事!”
格日图硬顶道:“东胡的精华在东南!大秦若是再掀北伐,拿什么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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