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梨猛哥也觉得战前碰见李世祖孙二人给他带来了好运,令他带兵大破月氏大营,好奇心的催动下海梨猛哥命人将祖孙二人带进了大帐。
此时李世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一把年纪还被老天爷捉弄,刚逃出月氏营地,转头又扎进了匈奴人的大军中,简直是掉在了胡窝里,正反都是俘虏,原地转圈呢属于。
海梨猛哥望着面前的祖孙,李世老爷子低头弯腰紧着赔笑脸,小六子则毫不示弱的仰头打量着众人。
海梨猛哥知道自己脸上有当年死士营留下的刺青,轻易不得人亲近,见小六子不怵,好奇的道:“你不怕我?”
小六子大大咧咧,不顾爷爷使的眼色,神气的说道:“怕什么,我是秦人,你是匈奴人,当年你们进贡来的战马,我还在学堂里骑过呢。”
“哦?”
海梨猛哥笑道:“看来你这小娃和我们匈奴人的渊源,从骑匈奴马的时候就开始了。”
舒哈勒在一旁笑着介绍道:“小娃子,你面前的是我们休屠部的首领,要不是我们救了你,估计这会你早被月氏人埋了。”
小六子环抱着双臂,不服输的哼道:“咋咧,就算是救了我,难道还要让我像跪陛下一样跪你呀。
我给你说,我们学堂里挂着始皇帝陛下的画像,除了他老人家,我小六子谁也不跪。”
李世低声喝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敢私下里议论陛下!”
小六子不服输的嘟囔道:“这那是议论,是赞美。”
“赞美也不行!”
海梨猛哥望着祖孙两人斗嘴,摇头笑道:“呦,还挺硬气,是个不错的娃子。
大秦的始皇帝自然是大英雄,我比不了,就连我妹夫都比不了,这帐中自然不需你跪。”
一听软话,小六子收起了心里的小桀骜,毕竟是小孩子好奇心重,问道:“看你是个好人,可别骗我。对了,你妹夫是谁?他咋能跟陛下比较,学堂里的夫子说了,天下就没有能跟陛下比较的人,就算有也没生出来呢,不,今后也没有。”
海梨猛哥被逗的大笑,说道:“我妹夫是匈奴的大单于,你说的没错,他现在是比不了,今后嘛,我也不知道了。”
小六子望向爷爷,满脸疑惑的问道:“阿爷,这大单于是个啥啊。”
李世连忙上前捂住小六子的嘴,小祖宗啊,祸从口出啊!
他连忙赔罪道:“两位首领,瓜娃子不懂事,你们见谅啊,就当个屁,把我们祖孙两放了吧。”
闻言海梨猛哥敛去笑意,说道:“我瞧这小子欢喜,决定带在身边,你个老丈就这么想走?大秦已亡,大河谷地又在汉、羌、月氏三国交界,太平不了。你祖孙二人还不如跟着大军,好赖能管两餐无忧。”
李世满面愁容,面前的胡人首领说的不差,亡国之人又那来的选择,老爷子不为自己也得为小六子着想,随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见李世同意,海梨猛哥吩咐道:“舒哈勒,带着他们下去,大单于让我等善待老人,我看老丈会说月氏话,就留下来当个翻译,助我等管理大河谷地的秦国遗民和月氏俘虏吧。”
“嗨。”
事定后,海梨猛哥挥挥手打发走了李世祖孙。
李世带着小六子走出了休屠部大帐,没走几步,老爷子发现小六子没跟上来,转头一望,小六子正双眼含泪的望着他。
大颗的眼泪汇聚成线,小六子哭着问道:“阿爷,咱们大秦真的亡了吗?陛下他老人家呢?我是不是也跟六国人一样,成了遗民。”
这时李世才反应过来海梨猛哥的话,让自己为孙子构建的大秦没了。
也许这就是命,小六子也该像每个秦人一样,背负大秦曾经的荣耀,与今后的责难。
李世缓缓点了头,得到肯定小六子哭的更伤心了,最后嚎啕大哭。
待哭了一会,李世才上前爱怜的为小六子擦干眼泪,他要让孙子记住这种伤心的感觉,坚韧需要苦难去捶打。
努力挤出笑意,老爷子说道:“小六子是大秦男儿,怎能轻易的跟小姑娘似的哭天抹泪。咱们大秦亡不了,只要有你我这样的老秦人在,她就亡不了,她会一直活在咱们的心坎里。”
小六子止住哭声,一双小手不停的抹着泪,将信将疑。
爱怜的抚着小六子的脑袋,李世满眼慈爱的说道:“我家六儿也长大了,今后不能在小六子,小六子的叫了。咱们是陇西郡的老李家,你小子不能忘了老秦人的祖宗,以后就叫李秦。”
小六子眼中闪星的问道:“李秦,阿爷,我这是有名字了吗。”
“嗯。”
祖孙两人互相依靠着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