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一路狂袭。
又一个日落日升,在泾河的终点,杜牧驾马穿越了荒凉的高原。
身上的干粮已经几乎吃尽,那在冰天雪地中冻干的炊饼虽然难以下咽,但也是补充体力唯一的途径。
然而此刻再次抬眼远眺,那高原之上凌冽寒风之中矗立的便是他的目的地。
“灵州城!”杜牧的眉眼间终于有了一丝舒缓,他这几天无论是面对追捕还是崇山峻岭的阻拦他都尽力克服,但他最害怕的还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抵达目的地,但此刻他终于可以将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下。
杜牧没有等待,而是催着战马以最快的速度向灵州进发。
这座坐落在上国最北方的坚城,气势雄浑壮阔,与长安的肃穆庄严不同,反而多了一丝豪迈。
汗血宝马似乎对这遥远的故乡产生共鸣,嘶吼着,毫不疲倦地冲了上去。
作为边疆重镇防护极为严密,任何不携带文书证明的人靠近大门都会引起守关士卒的警惕,而杜牧披坚执锐,远远地就被士兵们发现,几个骑兵快步赶上前拦住了杜牧。
“停下!此处为边关重镇,前来所为何事?”那询问的士卒气怒严肃,丝毫没有半点斡旋的余地。
杜牧立即放低姿态,拿下护面,轻挑眉毛,“诸位同仁,何必紧张,不必紧张,”他微微躬身表示友好便立即从腰间的囊袋里拿出了那块刘泰伦的腰牌,“我乃是京城神策军副使刘泰伦,奉南安郡公,神策军骁卫将军仇帅之命,追击反贼,反贼顽抗不止,追逐近前,我勉强将之斩杀,然而将士伤亡殆尽,补给皆困与大雪,无奈前往灵州,以求襄助。”
杜牧的神情自然,表达流利这一股脑的瞎话,面前的士兵面面相觑,但看着杜牧华丽的甲胄和中原面相也不敢怠慢。
“这位将官请于城门外等候,我等报请将军再做定夺。”
“劳烦几位了。”杜牧恭敬地作揖便驾着马向大门一旁走去。
四五个看起来身经百战的士兵站在他身边,防止他有什么越矩的行为而他们其中的一个头领径直进入城内向着将军府而去。
杜牧四处大量着,他脱下头盔和肩甲挂在马袋中,这一路披甲走来实在苦累,哪怕常锻炼身体却仍然深感乏累。
一个稍显年轻的士兵眼冒金光地看着他,似乎极为羡慕这身铠甲,杜牧假装四处观望实则早已发觉这小兵的姿态。
“怎么,我身上有什么疑点,值得这么打量”杜牧突然看向他,那小兵一个激灵立马解释。
“不不不,将军,我就是看您的铠甲精致华丽心生敬佩。”
“华丽吗?”杜牧指着面前打磨光滑的镜面铠,笑着问道。
“实在华丽。”
“哈哈哈,你以后也会有,”杜牧笑着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