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正言虽然不清楚他的具体意思却也径直跟随着走了出去。
“令尊之事,本官深表遗憾。”
杜悰沿着小院子的石子路缓缓踱步,平静的傍晚,雪色消退,池塘的水流声清晰可闻,虽然树木皆以凋零,但偶有几株常绿植树却让人感觉眼前一亮。
“多谢杜尚书垂思,家父至死效忠陛下,粉身碎骨,以尽良臣忠士之义,不枉一生。”李正言言辞坚定,他未喝醉,心中一直涌动这难以磨灭的痛楚,搅动地他无法平复。
“正言呐,牧之应该也和你提过我,”杜悰转身看向他,那年轻英气勃发的姿容,让杜悰也很是喜欢,“我自然愿意助你离开关中,但不可和我杜家瓜葛过多。”
李正言一听此话立马停步,他并未有丝毫尴尬之色,而是郑重地抱拳行礼,“杜尚书,牧之助我甚多,您又在关键时刻保我周全,杜氏之于我乃是恩人,正言何敢多求,若有幸金蝉脱壳,灭杀贼人,愿涌泉相报。”
风呼啸而起,卷起枯黄的落叶,杜悰扶下吹乱的鬓发旋即拍了拍李正言的肩膀。
“正言,言重了,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机会还多。”
“多谢尚书赞许。”
“好了,歇息歇息吧,侍从会带你到房间,待到明日除夕,再多叙叙。”
“谢尚书,”李正言再拜,此刻的他礼节已然到位,和之前那风风火火,一心做事的李镇副已然大不相同。
李正言大步跟随着侍从走向房间,而阁楼的拐角之处,杜牧扶着栏杆,看着李正言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欣慰地笑着。
忽然他闻到一股清淡而温和的香气自厨房飘来,这特殊的香气倒是叫杜牧有些许疑惑。
但他也未曾多想缓缓走上楼躺在床上。
“是该好好歇息了,这段时间真是凶险。”
咚咚咚……
还没等他自言自语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敲门声,这声音清脆而小心,应当是收敛温婉之人。
杜牧没有做声,假意闭上眼睛一副醉酒的状态。
咚咚咚……
又是一阵声响。
“何……何人……呐……”杜牧摆出一副晃晃悠悠的样子从床上坐起,“来……请……请进……”
话音刚毕,木门便被轻轻推开,一股清香袭来。
张舒渺端着一碗香甜的汤水走了进来。
杜牧藏于醉意中再一看,张舒渺已然沐浴更衣,拭去了这一个月的奔波劳碌,尘土飞扬,换上纱裙罗裳,姿容绝美,那皎洁的面庞化上淡妆,朱唇润泽,顾盼神飞,而那额头之上一点梅花妆更是如若画龙点睛,让清丽优雅之中多了一丝妩媚。
“是……是哪位……美人……”杜牧红着脸,装作一脸醉意。
“我呀,牧之,舒渺,”她似乎没有料到杜牧醉成这样,立马快步走上前,很是心疼地看着杜牧,“我刚刚在厨房找了些食材,做了碗醒酒汤,想……哎呀,你这晃悠地,可能不再这么喝了,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