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好姑娘,我是邀请牧之去附近寻一处馄饨铺子吃点早中饭,你要一起去吗?”李正言问道。
“还吃什么早中饭,”张舒渺不屑地撇着嘴,“没闻到这股香气吗?”
一听张舒渺这般提醒,李正言和杜牧都下意识地嗅了嗅鼻子,果然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异香,好似肉香又有蔬菜的清新之味。
“这是,”杜牧皱着眉头闻了闻,似乎熟悉而遥远让他很是感兴趣,“这味道不似中原菜系之粗犷也不像川蜀菜系之扑鼻,清香鲜甜,莫不是!”
“莫不是?”张舒渺坏笑着附和道。
“莫不是,淮扬菜!”
“牧之猜对了。”
“淮扬菜?”李正言疑惑而又惊讶,“扬州的菜色?这是……”
“当然是本姑娘的手艺,”张舒渺轻轻昂首傲娇地说道,“你们还吃什么馄饨,中午让你们感受感受扬州的美食。”
“哎呀,李贤弟,你是中原人士又从未去过江淮,我可告诉你淮扬菜名动南方各道,味主鲜,菜色清淡,色泽明亮,要是唱到了绝对赞不绝口。”
“那我岂不是有口福了!”李正言一副郑重其事地复合道。
“那我等还不赶紧谢过张姑娘?”
“有理。”
“谢张姑娘,”两人立马异口同声,颇带玩笑地躬身行礼。
气氛难得如此融洽,才让人终于可以稍微放轻松。
厨房的香味扑鼻,自然吃馄饨的闲情是不必了,但同游一叙的雅致还是有的,李正言和杜牧走出了别墅,在樊川居落的小巷子里散起步来。
他们一路上大多东躲西藏,不是与敌人鏖战就是噤声速离,其实真正交心的时间也不算多。
“我看张姑娘倾心于你,”李正言率先挑起话题,他年轻几岁,锐气也重些,开门见山,“牧之没有感觉到吗?”
“倾心于我……”杜牧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言了解我吗,可能你稍许年轻了,对我的一些传言不太了解。”
“应该算是有些了解的,别看我年纪不大,”李正言似乎仔细想了想,“樊川韦杜,这个杜就是你所在的家族,名门望族,牧之兄又是文采斐然,出口成章,长于工诗,每到烟花柳巷之地都引得莺燕倾心,如痴如醉。”
“呵呵呵,你看你,”杜牧被这话说的都有些脸红,“是啊,没想到啊,你这个年纪都这么了解,我年轻时候蛮荒唐的,我这样一个人,过去其实常常没有好好把握什么,如今这个年纪稳重了不少,只可惜甘露之变来了,北司临朝,积难重返,情爱之事,再难深究。”
杜牧说着走着,那步伐明显慢了下来,他犹豫与忧伤虽然克制,但也已然表露出来,让李正言也不由得有些伤感。
“是啊,如今之局,如今天下,到底何去何从。”
“正言,南下之事,想的怎么样了?”杜牧不再纠结,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向李正言,他似乎已经决定好了,虽然关中兄长仍然可以护他周全,可天下兴亡,他不愿辞其责,再回淮南之心已然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