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平章瞪大了眼睛,他双手悬在半空,已然是哑口无言。
鱼弘志笑着拿起那杯茶水轻轻放在王平章僵硬的手中。
大雪虽然逐渐停息,但积雪深厚,将绿色掩盖在下面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掩饰着激烈的暗流。
长安城外,积雪更深,车队也难以前行。
杜悰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潼关反而担忧起来。
他们已经行进了三天,再有一日就可以抵达潼关之下。
这些日子与李正言聊了许多,他可以感受到这个年轻人非凡的气度和不不屈的意志,这样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人总是包涵着一种非凡的锐气,与那老迈昏聩的官场,大相径庭。
“正言,再一天就到潼关了,现在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不太了解,有可能一路顺风当然也有可能充满艰难险阻,后面的路可不容易走。”杜悰忧心忡忡,他也不希望李正言的路就此走到头,毕竟此刻的朝廷大多数都是明哲保身之徒,剩下的一大半奸佞小人,正真仗义执言,有勇有谋之臣已经寥寥无几了。
“多谢杜尚书关心,正言多次出入生死,早已看淡危难,只是胜负不明,正言死而不甘!今天下危如累卵,正言当力战不屈,以图匡扶李唐。”
“嗯,我不担心你有这份心,”杜悰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这个真诚的孩子,那有关与李训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其实……”
刚想说出口,杜悰又停了下来,他不知道此刻告诉李正言这些事到底对不对,一场大乱之后,结局居然是如此令人愤恨,忠臣义士却得不到平怨昭雪。
“尚书是有什么想说?”李正言很是疑惑又很想追问。
杜悰立马调整了情绪,他知道这时候还处于关键的时刻,一来还没有东出潼关,安全还得不到保证二来李正言还年轻,要是得知最后的结论,怕是愤恨难平,一旦情绪失控那极有可能影响大局。
“没什么,是想问问牧之啊,毕竟我这个堂弟和你不同,他表面上放浪形骸,潇洒不羁,实际上心思深沉地很,我从小对他苛刻,他许多话也不愿和我说。”
“原来是这个,”李正言笑了笑,“虽然我与牧之真正认识不过两月,但我们还算投的来,他这个人是个真君子,要说担心他,那其实也不必太忧虑,他这个人在乎大局,意志坚定,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也不会轻易崩溃颓丧的。”
杜悰笑着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有你这般志同道合的好友,也是牧之的福气。”
“尚书说笑了,”李正言刚回答,外面便传来了斥候的声音。
“尚书,外面雪大了,前面是封怀县,过了封怀再六十里就是潼关了,今天晚上就在封怀休息一晚吧。”
“那便如此,进城吧。”杜悰提高了声调,向外面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