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森：我现在唯一苦恼的就是，消灭谷神就要消灭他们的子嗣，杀的完吗？另一方面去想的话，谷神们的信仰会不会更强一些。</p>

——《聊斋青梅19》——</p>

——《拓森线》——</p>

村长道：“据说祂已经有滴水创世之能，尊号是颠倒生死天一斗姆元君。”</p>

拓森：“也就是说到了祂那个层次，已经不需要血缘作为生存的依据了？”</p>

村长道：“祂如今早已脱离了生灵作为血缘的境界，祂演化而生的世间远比祂的血裔更加像是血缘。”</p>

拓森：“总之谷神的生存，是需要依托的。”</p>

拓森：“而你们这类谷神就是靠血缘是吧？”</p>

拓森：#拓森捏了捏下巴，得出结论。</p>

村长道：“是啊，而且越是强大的存在，化作谷神时，需要的玄牝之门也就越大。据说天一道姆成就不死谷神时，祂遇到了一扇大到了容纳尘世的玄牝之门，由此才蜕变先天，变成了堪称先天神圣的存在。”</p>

拓森：“你们如今信奉的谷神需要多大的玄牝之门？”</p>

村长想了想道：“需要一扇容纳半府的玄牝之门。”</p>

拓森：“好大。”</p>

拓森：“你们不怕到时候被人发现吗？”</p>

村长笑着道：“那时候不是想着我们可以一道顺着胎殇老君飞升太岁神国的时候，一并飞升嘛！这样的话，红尘不在是很重要的东西了。”</p>

拓森：“这样啊。”</p>

拓森：“嗯？”</p>

拓森：“胎殇老君就是那个谷神？”</p>

村长道：“胎殇老君还没有成就谷神嘞，不过每个生灵都有成就谷神的可能，这是狐仙的恩赐。”</p>

拓森：“那狐仙现在身处何处？”</p>

村长道：“狐仙就在看着我们。”</p>

拓森：“具体一点。”拓森依旧冷静，这个时候慌乱是没有用的。</p>

拓森：#拓森看向四周，试图发现狐仙的踪迹。</p>

村长遥指天际道：“狐仙在被育化之母侵染中，早已变成了依托于胡村存在的不死谷神，双灯就是祂观察尘世的眼睛。”</p>

拓森：“呼。”拓森吐出一口气。</p>

拓森：“几位听到了吗？”</p>

拓森：“祂已经和整个胡村连为整体了。”</p>

拓森：“也就是，想要除去谷神，我们连同胡村也要一同除去。”</p>

拓森：“而村子里的谷神，还有千千万万个分布在深山之中的子嗣，来维系着不死之身。”</p>

拓森：“韦道长。”</p>

阎道人笑的露出八颗犬齿：“这层层叠叠的谷神就像是一层层叠罗汉一样。”</p>

拓森：“说实话我现在想不到任何办法。”</p>

韦三绝语气森然道：“真是玄妙的谷神啊。”</p>

拓森：“何止玄妙，简直无解啊！”</p>

拓森：“甘霖娘！”</p>

拓森：“村长，你能控制自己的血脉子嗣吗？”</p>

拓森：“或者说，那个不死谷神总不可能这么相信你，赐你不死之身后，连一点暗门也不留吧。”</p>

拓森：“谷神的阶级之间，我不相信没有互制的手段！”</p>

韦三绝望着天空道：“贫道以为最初的不死谷神并非是天一道姆这般开辟洞天法度的存在，而是更之上的育化之母，这位魔染万千的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死谷神，贯彻进天地法度的‘天地根’。”</p>

村长笑着道：“这谷神有高下强弱，自然也有相互克制之法，若是循着血脉咒杀同源下的衍生血脉，简直是防不胜防。除非是舍弃血脉才能阻止，只是这舍弃了血脉，对于谷神来说，也是一种杀伤。”</p>

拓森：“阳神之后便可贯入天地法度？”拓森发出疑问。</p>

拓森：“嗯，看来关键就在这里了。”拓森点头。</p>

村长听了韦三绝的话，低声道：“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育化之母的尊号中有‘黑暗丰穰之女神’、‘至高母神’、‘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西亡母’”</p>

拓森：“眼下这种情况，狐仙能出手吗？”</p>

拓森：#拓森望着天空中明亮的双灯，若有所思。</p>

村长想了想道：“想必，会的。但是能不能，就不知道了。”</p>

拓森：“如果能的话，实力几何？”</p>

拓森：“如你所说，他还没有迈过那道玄牝之门吧。”</p>

拓森：“会到阳神的境地吗？”</p>

村长道：“最低九品神道，最高六品神道，离阳神那么高还得一节。”</p>

拓森：#拓森看向阎道人，又看向摩罗寺主持。</p>

拓森：（住持）</p>

拓森：“两位可否应付？”</p>

老和尚道：“若是没有到达阳神，没有盘外招的情况下，老衲可以镇压。”</p>

拓森：“如此足够了，真要出了阳神，我就认栽！”</p>

拓森：“我还有一问。”</p>

阎道人道：“如果最高只是六品神道的话，除非是战神之类的神职，否则贫道的话，也可以接个几招才落败。”</p>

拓森：“除去你以外，村子里其他人对谷神一事知道多少？”</p>

村长道：“他们对谷神的了解并不太多，比较，不是谁都能负距离取悦狐仙的。”</p>

拓森：“如此说来，村长还真不同凡响啊。”拓森若有所指的说到。</p>

拓森：“以村长这么聪明，却为何在我问出狐仙存在时，故意暴露出谷神的存在？”</p>

村长轻松的笑起来：“因为，畜生道天命降世，六道门户开放，谷神已经不是我的唯一选择，我完全可以摆脱谷神之后，改头换面遁入尘世。”</p>

拓森：“你很聪明。”</p>

“我能活这么久，不是单纯的依靠愚昧的信仰，而是在有些人选择做大做强的时候，我选择了多方下注。”村长很是坦然。</p>

拓森：“谷神行事罪孽深重，你即使飞升他界，也有可能被人寻仇所杀。”</p>

拓森：“而且谷神的阶级制度也会极大阻碍你晋升的路途。”</p>

拓森：“说吧，你希望我们给你什么。”</p>

拓森：“功法？身份？还是财富？”</p>

拓森：（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变傻？）</p>

拓森：（从一开始就丝毫看不出半点神志不清的样子）</p>

村长道：“我要一条妖变之路，完整的，足够一步步爬到神佛的。就像是应天府中那位豺狼妖一样完整的妖变之路，以我的经历，我蜕变成妖神妖仙简直是轻松无比，有什么比曾经化身无知无智的野兽还要更贴近妖变天命的？！”</p>

拓森：“你野心可真不小啊。”拓森叹息。</p>

村长眸光清澈，像是古井，不起波澜。</p>

拓森：“住持？你怎么看这个条件？”</p>

拓森：#拓森没有夸下海口，而是先把问题甩了出去。</p>

老和尚道：“只怕，阁下这般沉沦兽性又制之系缚的理性，本寺之中可供修行的，便只有一门功法。”</p>

拓森：#听到这句话后，拓森眼神复杂。</p>

拓森：“摩罗寺刚空缺出的两个位置，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归宿。”</p>

拓森：“韦道长，这就是因果吗？”</p>

拓森：#若要深究起来，尘世间的种种关系如同一张大网，或许一饮一啄，早有注定。</p>

韦道长道：“缘来如水啊。”</p>

拓森：“如此，住持你做好决定了吗？”</p>

老和尚此时才在村长期待的眼神中，如同枯山生泉、旱地流水，一词一句蹦出功法的名字：“象，头，神，犍，尼，萨，系，缚，法。”</p>

村长听闻此名：“见过住持，我愿削发为僧，出家坐禅。”</p>

象头神犍尼萨，智慧之神、破除障碍之神。</p>

只怕，老和尚早在说出胡村之名时，便早已有了假‘尘世因果、善恶果报’之手，度化此人出家为僧的念头了。</p>

拓森：#都是老油头！</p>

拓森：#拓森暗自感慨。</p>

阎道人挠了挠头：“总感觉怪怪的，你们好像达成了什么默契一样的感觉。”</p>

拓森：“错觉罢了。”</p>

拓森：“好了，我们也该好好商议一下怎么处理胡村的事情了。”</p>

拓森：“血脉克制无疑是一种除去隐藏在群山中非人怪物的手段，但是会不会因此染上杀戮的罪孽和因果，却是个问题。”</p>

拓森：“此外其他村民也未必会同意这么做。”</p>

村长道：“要不，以我的名义开银趴，把大家都叫来，感觉这样的话，大家都会过来。”</p>

拓森：“理想的情况是，劝导其他村民信仰真正的狐仙。”</p>

阎道人感叹道：“真是有理有据，引人信服。”</p>

拓森：#拓森看了眼村长，忽然有点怀疑他吃斋念佛的觉悟了。</p>

拓森：“咳咳！”</p>

韦三绝道：“阎道友，你觉得引导正信是对的嘛？”</p>

阎道人提了提裤子：“我说的是开银趴。”</p>

拓森：“大伙收一收，收一收。”</p>

拓森：“阎道长，等回了应天府，你随便去听曲儿，现在还是先干正事。”</p>

老和尚看着村长提点道：“旁的邪道僧门好歹还说是无遮大会，怎么到你这里就直接银趴。”</p>

村长双手合十：“住持师傅教训的是。”</p>

拓森：“这群人没救了。”拓森扶额。</p>

阎道人对听曲儿很是期待道：“那还是先谈谈胡村的事吧。”</p>

拓森：“住持，杀了那些谷神的血脉子嗣，会有罪孽吗？”</p>

韦三绝揉了揉眉心。</p>

拓森：#这件事很影响他的决断。</p>

老和尚脸上带着莫名的禅机道：“杀生之罪，非为单纯的杀害。佛法有云‘若实是众生，知是众生，发心欲杀而夺其命，生身业，有作色，是名杀生罪。’不是你杀生就叫杀生罪。为了生存，在紧急避险的时候，遇大熊猫吃大熊猫，遇东北虎吃东北虎，那都不叫杀生。但为了心欲，比如权力、财富、美色、满足、好奇、贪婪、劫数、杀欲，如是种种目的而去杀人，这就是杀生罪业。”</p>

拓森：“受教。”</p>

拓森：“我是为了救人，我是为了救人...”拓森转过身低着头一个劲的念叨。</p>

拓森：#片刻后，他转过身来。</p>

拓森：“好了，第二个问题。”</p>

拓森：“狐仙现在是依靠谷神存活，还是谷神的信仰？”</p>

村长道：“如果说原本的狐仙只是依托信仰的香火神，那么如今的狐仙便是依靠香火而生、依靠谷神而存的双重存在。”</p>

狐女道：“所以说，狐仙的信仰还在的话，哪怕只是杀灭谷神，成为谷神的狐仙依旧会从信仰香火中苏生？”</p>

拓森：“所以要双管齐下。”</p>

拓森：“我先确定一件事情，只有胡村才信仰狐仙吧？”</p>

村长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已经迫不及待脱离谷神的困扰了。</p>

拓森：#拓森紧锁着眉头看向村长。</p>

拓森：“那就好。”</p>

拓森：“村长，你有权利支配村内其他谷神吗？”</p>

村长道：“当然，我可是村长。”</p>

拓森：“这么说的话，你也能支配他们斩除血缘？”</p>

村长开口道：“这种支配是名义上的支配，我是村长，就可以用村长的名义支配他们。”</p>

拓森：“管用？”拓森试探地问出口。</p>

村长道：“这么多年都管用，怎么这时候就不管用？”</p>

村长活像是那个带路党。</p>

拓森：“中！”</p>

拓森：“那就由村长，以...，以祭祀狐仙的名义来这里吧。”</p>

拓森：“届时，告知他们这位狐女才是就正的狐仙。”</p>

拓森：“而后再以狐仙的名义，配合村长的威信，彻底斩除谷神的后裔血脉。”</p>

拓森：“最后，逼出那个幕后谷神，一决生死！”</p>

村长道：“好！”</p>

拓森：#拓森句句说得铿锵有力。</p>

阎道人道：“杀杀杀。”</p>

拓森：“事不宜迟，现在执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