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学堂之言(2 / 2)

“夫子,我有所答,”应声寻人,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起身继续说道: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好,陈业背的不错,句读也全对了,但,你还能说说这首诗是是意思吗?”

“答夫子,此诗说的是花草春日灿烂,秋日枯萎,人也一样,需要珍惜年轻时节,免得老时伤悲。”

我看到这老师坐在长椅上不住地向这人点头,随后说:

“人如花草,有繁盛期,有枯败期,我们都需要珍惜时光,立志进太学,为官造福百姓。”

和现代的小学一样,课堂上二十多人皆伸颈而望。不一会,又有一人发问,此人名叫刘前标,以后他会成为我登顶皇位的一关键人物,但现在我与还他不相识。

“先生,我父亲说,朝中并未有女人为官,为何我们的学堂中还有女子存在。”我深感惊诧,觉得他不该说此话的,因为这学堂上还有六七个女孩,可令我诧异的是,这些女孩不但不反对他的话,反而都低下自己的头,同时那婶婶的二千金也咳嗽了起来。

我之前在现代社会是个透明人,不仅一身“坏毛病”,还有一个最令人耻笑的缺点——无力的善良与正义,但现在我知道有机会重新活一遍了。

“女子亦能对国家有所建设,对朝堂有所奉献,她们和男子一样,不仅有能力学习,且有些时候还远远强于男子。”我知道要一直说下去才能让其他人信服,所以继续说:“卫庄夫人做《绿衣》《终风》《燕燕》《日月》四首,其被孔圣人称‘悦’;息夫人《大车》读来使人潸然泪下,读者无不心怀敬佩;许穆夫人《载驰》组诗9首,《左转》说她,‘男子也无法匹敌也’。”

我说完这些话后,脸很烫,感觉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汗不止的留下来。这时先生看到我大汗淋漓,遂走向屋外,让他两个弟子拿热巾来,给我擦汗。

随后他说:“这个问题我们不再讨论,大家以后会明白的。”接着我感觉他想换个主题,开口说:

“谁知道‘交错纠纷,上干青云。罢池陂陀,下属江河’是谁写的赋。”

这老师话毕,底下稀稀疏疏响起许多细语,我听到有说贾生的,有说屈原的,有说老子的,还有说是大汉皇武帝的……

这时我看这老师略微摇了摇头,

“司马长卿的子虚赋。”我轻声说。

学堂内一阵惊诧,我婶婶的二女儿正坐在我身旁,她对我说:“小莽,司马长卿是谁?”

我没搭理她,我听昭云说过,这小女子娇气得很,三岁时就得了一场大病,之后每日需要服药,故她家全家上下,都将她视为易碎的明珠,十分宝贵。

“这位公子,是哪位侯爵家的孩子,”站在讲台的那老先生清了清嗓子对我说道。

“先生,我不是侯爵的孩子,家父早逝,家中是家慈掌家。”我声音大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是渠夫人的孩子,你母亲昨夜托人和我说你和你哥要来,你父亲王蒙也是极善为文的,你应该二公子吧?”

我朝他点点头。他也朝我一笑,继续说道:

“莽公子回答正确,这的确是司马长卿的文字。”随后他有顿了顿,继续说:

“赋,乃吾朝国文,昔者,司马长卿以一篇《上林赋》而称交宇内,四海之中无人不识,尔后武帝闻之,深称赞,后而进为朝廷郎官。所以,我们将在接下来三年之中不断地学习作赋为文之技。”

“现在我们来了解了解司马长卿,”他摊开案桌上的木牍,我们也都准备好书笔文物开始正式的学习……

过了两个时辰后,这先生的弟子走进来向他鞠了一躬,说:

“先生,时辰已过。”

“好,门生们,你们可以回家了,记得多多温习,下一旬我们再见。”

先生说完话后,我们随即起身朝他行礼,接下来大家都坐在学堂上等自家车马来接。

透过雕窗,黄花低垂,小径暖日常暄,几处依山之榭坐卧东南,悠悠莺鸣,倍有雅致。

我正欲转身朝我哥说话,这时那说女子不该读书的人走向我。

“我叫刘前标,我父亲是当朝的正阳侯。”

我看了看这人,然后对他说:“你好,我叫王莽,怎么了吗”

“你刚才说得很好,你懂很多东西”

“厚情盛意!”我回答他。但我发觉再听完我说的话后,他似乎有些伤心,慢慢地踱步回到自己的学桌旁。

这时一阵响声从后面传来,我把思绪收了收,朝后看去。

我看到我那叔母的儿子王仁在用简牍搭积木,地下也躺有几块竹简。随后我婶婶的大儿子王邑对叔母的宝贝说:“之前踏郊你老是睡,现在怎么不睡了。”

这王仁说放下木牍对他说:“我不会睡觉的,我要娘陪着才睡,你不是我娘,你是小竖子,嘿嘿。”

我笑了笑,这家伙应该听他的私塾老师讲过《高祖传》。

“少爷,我们可以走了。”昭云清脆的声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我看到昭云和昭雨来到门口,我挥了挥手,让她们进来。她们先是给我们收拾用具,再就是问我们学的怎样。

“我没听明白,不知道二弟什么感觉。”我哥面带稚嫩的表情有些生气的说。

昭云收好我的东西后,对我说:“公子你呢?”

“还行!”

等走出门后,我又朝屋里望了望,感慨新的人生中的第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随后我拉住昭云,带着笑在她肩膀旁说:“那课,我也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