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视线下,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伤多一些,还是污垢多一些。脸上的灰被泪水染花,青黑交错的,辨不清他本来的模样。
许久,他起身,拖着被打得一瘸一拐的腿向前走去。
庆州军营。
士兵营中鼾声四起,赶了大半个月路的兵役们终于到目的地,一个个睡得正沉。睡在人群中间的孟荼眼睛睁开一条缝,借着窗子传进来的昏暗的光看了看四周。
见大家都在睡觉,他一个骨碌爬了起来。
在梅县被抓时,母亲惨遭毒打,他这一路上担心母亲的伤势担心的要死。可是押送兵役的官兵怕他们逃跑,用铁链将他们锁到了一起,他借着上茅房的机会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脸上带着极力掩饰的慌乱,他蹑手蹑脚的从通铺上爬了下来。
穿好衣服鞋子,偶尔临铺一个小小的转身,都能让他心惊肉跳,冷汗直冒。他屏住呼吸,绕过其他人,到了门口。
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许久,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将门开了一条缝隙。
探出脑袋四顾左右,原来值守的卫兵坐在门口睡着了,他口中轻出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将门缝开大了一些,扁着身子挤了出来,又同样小心的把门关上。
出了门,他亦不敢弄出任何的动静,踮着脚尖躲进一棵大树后面察看动静。
与此同时,那个因为偷饼被打的小乞丐也摸进了军营中。
他悄悄潜进一间营房中,忍着满屋子的臭脚丫子味,偷偷摸摸的找寻着什么。将屋中每个人都看了个遍儿,发现没有他要找的人,他又悄悄的潜出去。
矫健的脚步声传来,他的身影火速消失在一棵大树后面。
一排巡查兵扛着长矛,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看都没往他这个方向看。他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眼睛盯着巡查兵离开的方向,半蹲着身子向后倒退。
他打听到新来服兵役的人都被关在这边三间的房中,他已经看了两间,还有一间。
就在这时,他屁。股后面忽然撞到了什么,扬手一摸,毛茸茸,热乎乎,软绵绵的。低头一看,一只灰不溜丢的老鼠就在他手下。老鼠估计又冷又饿,被他碰到,竟然也没跑。
“啊”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起在午夜突兀的响起,他一蹦三尺高,从树后面蹿了出来。
他这一惊叫,隐身在不远处的孟荼听一怔。
这声音,是黄金花
她竟然跟着兵役队伍一路到了庆州。
“干什么的”巡查兵闻声赶来。
“我,我是讨饭的。”黄金花绞着手指,低头望着脚尖。
走了近一个月的路,她那又精巧的镶金线绣花鞋鞋底几乎被磨穿,鞋面也已经脏得辨不出颜色。加上她此时衣衫污秽,头发蓬乱,脸上又带着伤,一看便是拿人东西被打了。
“小乞丐跑军营里来做什么,想偷东西么”一个士兵上来就想扭她手臂,她一看形势不便,拔腿就跑。
“还想跑抓住他”士兵喊道。
几人呼呼啦啦追了上去。
黄金花没跑几步,前面又一伙巡查兵出现了。眼看她就要被抓住,孟荼从树后面站了出来,“喂,我是被你们抓来服兵役的,我现在要逃了,你们快来抓我啊”
说罢,他转身拼命的向外跑去。
“好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么”逃跑竟然还明目张胆的众士兵一听,立刻放弃没什么用处的小乞丐,向孟荼追了过去。
“快跑”孟荼扯着嗓子喊道。
黄金花知道,他是对自己喊的。一个月前,梅县征兵正闹得厉害,为保平安,孟母连学堂都不让他们去上了。可她一时贪玩拉着孟荼去了村口,结果害得孟荼被抓,孟母被打,她想救孟荼出来,一路尾随押送兵役的队伍来到了庆州。
这一路她吃了不少苦头,也学得更加机灵了。
孟荼引开了巡查兵,她并没有接着离开,而是向新兵营房跑去。那里面的新兵,多数是被逼迫而来,如果把那里面的新兵都放出来,他们一逃,军营必定大乱,这样一来,孟荼便有机会可以逃脱。
计划不如行动,趁着士兵们都去追孟荼的空档,她又悄悄潜回了方才去过的房间。
新兵营前守卫的士兵丝毫没有被方才的吵嚷声所影响,倚着墙,睡得正香。黄金花黑亮狡黠的眸转了两圈儿,拿火折子点着了卫兵的衣袖。
新的一年到了,陪着晓妍的宝贝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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