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涂山云雾缭绕,鸟啼声清脆如水,传到四人暂留的山洞里。
缙黎抻了抻肩膀和手臂,睁开眼,“上古神力确实不好控制。”
这两天里他尝试了几次调动神力,但那股力量只在他刚苏醒的时候爆发过一次,之后就一直沉寂在血脉里。
可以感受到,但是调不出来。
缙黎揉着手腕,心想:“这事儿还是放在一边,等回到太华山问问太史公再说吧。”
五行剑法中有一式“燠煖剑”,正好他的御火术初有小成,还想研究研究,开发点儿新的组合招术。
可惜因为伤到了气脉,需要调养,归婵现在不让他练剑,他也只能先在脑子里演练演练。
缙黎看着缠了一身的绷带,虽然看起来有些惨,但是衣服一盖也能勉强遮住不少。
反倒是风隐——缙黎抬头看过去——风隐伤到了额头,脑袋被归婵一圈圈包的像个粽子一样。
“归婵姑娘,在下受的都是小伤,大可不必劳烦姑娘每日针灸两次……”风隐正说着,头顶传来刺痛。
归婵在他百会穴扎下一针,呲着一口小白牙笑了起来。
“风公子,你的伤看上去的确不重,但实则气脉已经受损,我替你疏肝理气活血化瘀,早些好起来并不是坏事,对不对?”
说完,又在他左右脸上各扎了一针。
风隐被她扎的没了脾气——百汇穴就罢了,颧髎穴上的两针也是为了活血化瘀?
莫不是前天给她和缙黎阴阳玉璧的时候,调侃了一句“玉璧理应送璧人”,被这姑娘记下了?
篝火忽然晃了晃,缙黎转头向外看去,见到姬桓正拎着几头野物往里走。
同样是受伤,姬桓的伤势在第二天就愈合的差不多了,缙黎和风隐却还缠着布条,老老实实歇着。
少主这变态的体质,真是令人羡慕。
缙黎搓了搓手臂上的绷带——伤口有点痒。
姬桓把猎物剥了皮,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又把肉支在火堆上。
随后他拎起几张皮毛挨个抖了抖,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微微皱眉,“你们会制衣吗?”
制衣?缙黎低头看了看。
也是,和防风神的一战结束,他们三个的衣服被打得破破烂烂,残损无比,虽不至于衣不蔽体,但是远远看去,也像逃荒落难的野人一般。
而之前携带的衣服行李,早就化成了齑粉烟消云散了。
但是做衣服这种事儿……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把目光转向归婵。
“给我吧。”归婵擦了擦手,接过皮毛。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不亏是归婵姑娘,做衣服这么难的事也难不住你。”
“我不会做衣服,”归婵看了他们一眼,挑了一根最粗的针,在皮毛上戳了几个口子,“只会缝伤口。”
闻言,三人适时闭上嘴,往外挪了挪。
肉烤的差不多了,姬桓切了两块分给缙黎和风隐,“风公子也要与我们一道去舒鸠吗?”
风隐接过烤肉闻了闻,“祖训如此,自然是要与你们同行。”
缙黎看着烤肉,开始回想:自己刚刚有没有盯住少主来着?
次日一早,归婵捂着脸把缝好的“衣服”递给三人。
以皮制衣需要用鞣制之后的熟韦,而不是生皮生革。
工具有限,时间也有限,归婵只能用草绳和柔软的藤蔓把皮毛穿起来,做了几个皮口袋,充其量也就能御寒。
三人套上皮口袋,互相看了看,觉得彼此更像野人了。
“这可不行,绝对不能让你们跟我一起进城……”
几人现在距离舒鸠国不过十几里,明日一早便可入城采买物资,但是归婵却态度十分坚决,拒绝他们同行。
三人现在披着兽皮,或是缠着头,或是吊着臂,若不是看在眉宇尚且清秀,那便是活脱脱的恶盗强梁。
“看看你们的样子……”归婵直摇头,“子昭公子,你可是虎贲氏的少主,未来的天子虎臣……”
姬桓双手往后一背,“我并没有接受策命。”
“还有你,风公子,你可是颛臾氏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