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着归婵——发髻重新梳过了,衣服看上去也打理过,妆容嘛,好像也重新化了一遍。
“嗯……”缙黎微微挑眉,“我们出发?”
再次回到仲吾氏宅前,他家的仆僚人等正在修补垣墙。
这些人见到二人纷纷怒目圆瞪,手里握着兵器,却也不敢出言不逊或是出手阻拦,想来偃宿已经打过招呼了。
归婵背着小包袱迈进大门,守门的仆人在她走过去之后啐了一口。
归婵余光瞥了那人一眼,但也懒得理会。
缙黎在门边上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那个仆人,指了指大门,“你们这宅门,修的也太差劲了一些吧?”
仆人瞪了一眼,喝道,“哪有?”
话未说完,却见缙黎抬起手,屈起食指在门上轻轻叩了一下,刚修好的宅门,从他手指下开始向外蔓延出裂缝。
缙黎啧啧两声,“你看,就这种质量,怎么防得住贼寇呢?”
说完他还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问那个仆从,“你说是不是?”
已经走到前面的归婵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两人进门时已有家丁前去通报,这会儿偃宿迎了出来,“恭候二位许久了,请!”
偃宿带着他们穿堂过室,见到了仲吾氏父子。
关系闹得再僵,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众人各自行礼通禀姓名。
仲吾氏的宗主仲吾朝坐在主位,穿着白色中单,披着一件外袍。
他的面色明显已经好转,身上伤溃之处也开始有了愈合之兆。
仲吾伯琛依旧是骄横不可一世的模样,只是今晨发生的事还是令他心有余悸,不时揉着当时被按住的左肩。
偃宿坐在宾位,不卑不亢的,看来地位似乎颇高。
要是没有他在,这父子二人见到缙黎和归婵,也不知道会是暴跳如雷,还是直接逃之夭夭呢?
归婵没有闲心跟这一家人客套,说话的方式也是开门见山,“仲吾老爷,您的身体现在感觉如何?”
仲吾朝以前见过的人,不管是何身份,都要先寒暄一番。
这会儿他被归婵的话问得一愣,但反应还算迅速,“好多了……”
归婵掏出手札,“您是何时觉得身子不爽?”
“十几天前。”
“那又是何时开始昏迷的?”
仲吾朝也说不准,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大概三四天之前?”
归婵抬起眼皮看了对方一眼,“贵府中,只有您一人沾染此病吗?”
对面点了点头。
她又问道,“府中之人的饮食,可是出自一人之手?”
这话问出,没等老头子开口,仲吾伯琛先冷哼起来,“贵人怎可能与刍奴为伍?自然是另有炊馔!你问这干什么?”
闻言,偃宿瞪了他一眼,后者“嘁”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仲吾朝也训斥道,“不可无理。”
随后又转回头,“请问归婵姑娘,你问这些,莫非与鄙人的病症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