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离开太华山后,走了不过几日,风隐嬴世护着归婵行至郑地,恰好遇到往来诸侯的队伍。
避让到街边,见到附近市集,归婵想到自己出门两月才回家,打算买些东西带回去,送给樊婆婆和樊伯伯。
“烦请风公子和嬴大哥在此等候了,小女挑上几样东西,马上就回来。”
待她走远,风隐向后瞥了一眼,问嬴世,“那三个人跟着我们多久了?”
“好像跟了一路了吧。”嬴世摘下酒葫芦,闷头灌了一口,“看他们的身手,应该都不是一般人,不过应该没有恶意。”
“是吗……”风隐嘴角露出一丝笑,高声道,“三位既然都在附近,何必鬼鬼祟祟,还是现身吧!”
话落,不过片刻,便有三个壮汉闪身至他眼前。
三人皆是深衣戴冠,衣缘处绣着凤纹,腰间佩环玉,一副文士打扮。
其中看上去最年长的那人上前几步,拱手言道,“二位一路护着归婵姑娘至此,辛苦了。接下来的路就不劳烦二位了,自有我们三人接婵儿姑娘回去。”
风隐两手一拢抱在胸前,挑起眉毛,“你们又是什么人?随口一说,便想让我将人交给你们?”
那人深深吸了口气,眉眼一沉,“在下孔伯峰,这两个是舍弟孔仲峦、孔叔峪。我们兄弟三人乃卫国大夫,侍奉卫公左右。”
来人正是卫侯姬和手下的孔氏三雄。
风隐听罢,却仍是不应,“我答应了别人,要亲自把归婵姑娘送到卫国,这人,交给你们我可不放心。”
孔伯峰一愣,剑眉皱起,不过还是耐下性子与他交谈,“阁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在此代卫公和婵儿姑娘谢过二位。”
“跟你们有什么心领的,这事儿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风隐露出一丝笑来,语气懒散,“何况只有你们三个人送她,万一出路上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这话听着有些讥讽,三兄弟中看上去最小的那人愤愤喊道,“那你们还只有两个人呢,怎么能说这种话?”
嬴世打了个哈欠,问道,“那要不然,我们一块儿走?”
孔伯峰瞪了弟弟一眼,“事态紧急,我们之所以前来,着实是有急事,无法与你们慢慢前行。”
他顿了顿,继续道,“国君卫公,命在垂危之间,不可继续耽误了。”
“归婵姑娘还是跟我们走比较安全,跟着你们的话……”风隐说着,还摇了摇头。
孔叔峪脾气略有些暴躁,能耐着性子等到现在已是不易,“阁下这话是瞧不起我们兄弟三人吗?”
见状,嬴世连忙来打圆场,“不是不是,这位兄弟你误会了。”
风隐也点头,“却也不是瞧不起,我既已许诺于人,便不可中途离开。你们三人若是真想保护归婵姑娘,不如一路跟随,进了卫国都城再由你们保护便是了。”
孔叔峪听到这话,双眼一瞪,“放屁!朝歌城乃是首善之区,何须我们再来保护!”
风隐眯着眼睛,打量着三人,“我到听说卫国有些妄称君子之人,暗行苟且之事……”
他说这话,原是因为听了缙黎所说,朝歌城内有不少纨绔贵胄纠缠归婵,所以毫不掩饰,直刺当面。
但孔氏三雄听到后,却觉得格外刺耳,甚至以为他有讥讽卫公是伪君子之意。
何况,就算没有这层意思,卫国乃是堂堂姬姓大国,怎能容他人放肆臧否。
三人中就属孔叔峪的火气最大,闻言,手已然按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