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种马还不容易?!”韩知古不等契丹可汗和大妃说话,便自作主张道,“快把种马抬上来!抬上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癫狂,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分明有几分疯疯傻傻的样子。
几个身着契丹部族服饰的彪形大汉,抬的抬,扛的扛,拉的拉,很快将十几匹高头大马运送到了两支对抗的队伍之间。
“这是——”耶律阿保机和乌虎里同时惊愕地问道。两个草原上的英雄,难得同时对一件事情感到诧异。
“死马不能当作活马医!”韩知古斩钉截铁地说道,“启禀大汗,七匹种马私自跑到了我契丹八部,因为水土不服,不适应木叶山的水草,已经自然死亡,而且还带动我们的马死了好几匹!”
对耶律阿保机说完话,韩知古又转头对乌虎里说道:“马已经死了,人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述律平看着眼前的小奴隶,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对方应该是在耍弄什么“阴谋诡计”。
“韩知古!你个王八蛋!”萧阿古只挣扎着,大骂道,“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奴隶,几匹马死在了你手中,老子也要被你害死了!”阿古只并不怕死,却对这种窝窝囊囊的死法感到很是不痛快。种马死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让自己给几匹死马陪葬,实在是太过窝囊了!
“乌虎里!马死人亡!咱们谁也不欠谁的!”韩知古见乌古部大头领不说话,于是继续大声喊道,“你们快点儿杀了萧阿古只那个蠢货!免得咱们双方大战起来,我们损失三万!你们损失三万!双方的主力队伍打空了,最后不知道让哪个混账王八蛋得了便宜!”
小奴隶的话如同一柄锋利的钢刀,瞬间插入到了乌虎里、耶律阿保机、述律平等头领人物的心中。种马固然是稀缺的战略资源,可是为了几匹种马,草原上最强大的两个部族之间斗得你死我活,最终会不会让第三者获利呢?!
韩知古见双方的老大都陷入了沉思,便更进一步说道:“咱们两方只管打个你死我活!什么幽州刘仁恭,什么河东李克用,什么党项拓跋思恭,还有他娘的渤海国,等等,都去他娘的!咱们只管打咱们的,我初步估计,你们来了有三万人马,我们契丹此次出动七万大军,咱们正好来个硬碰硬,来吧!来吧!杀起来吧!”
众人见他的疯狂劲头,既十分夸张,又十分好笑。实际情况却是没有一个人发出笑声,也没有人觉得可笑。草原各部族之间的斗争极其残酷,往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此次又增加了第三方加入的可能。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又惊又怕,普通士卒在乎的是自己的死活,领头人关心的是整个部族的存亡。
“耶律阿保机!你休想糊弄我!”乌虎里半信半疑地手指着面前的死马,厉声说道。
“信不信由你!”韩知古代替契丹可汗说道,“另外,我初步估计,这几匹马的死,有可能是瘟疫!”
“瘟疫”两个字一出口,乌古部的人马和契丹部族的人马,都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个面带恐怖之色。在当时的草原上,瘟疫极其可怕,简直比弯刀和弓箭的杀伤力还要大上许多。
“乌虎里!马已经死了!”耶律阿保机徐徐说道,“归还是不可能的,人嘛!现在在你们手里,放不放在你,可是我劝你放了他。马死不能复生,我们之间就不要再增加新的仇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