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契丹八部的贵族们按照惯例,参加由萨满教太巫神速姑组织的祭祀太阳神活动以来,述律平的心中一直没有平静下来。她心里十分清楚,神速姑爱着自己的丈夫,作为一个女人,她理解对方、同情对方,也将对方当作情敌提防着。同时,也仅仅是当作情敌,可是神速姑此次在祭祀时的表现,让她不得不对这个草原美女重新定位。
“大妃!”韩知古轻轻地走进帐篷,静静地站立在述律平一侧,低声说道。
述律平正低头望着怀里熟睡的耶律倍沉思,知道是小奴隶来了,并没有抬起头,而是平静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以后没有别人的时候,还是叫述律平吧!”女人微微抬起脑袋,见帐篷内没有其他的人,便对小奴隶说道。
韩知古见女人念旧,仍把自己当作心腹之人,顿时想起了自己和述律平从小一起长大的日子,心里瞬间感觉暖暖的。他喜欢这个女人,又明知道自己得不到她,于是就只能千方百计地想要使她幸福。
“是,述——律平。”时间久没有叫女人的名字,突然叫起来还真觉得有些别扭,“述律平,你有没有发觉,神速姑最近和耶律剌葛等人走得有些太近了。”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女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语气中不免夹带了愤恨地成分,“这个女人,长得跟妖精一样,若不是因为她是萨满教的太巫,我便一刀劈了她,免得她祸害草原。”话说出口,述律平的心中忽然觉得,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对神速姑怀有嫉妒心理,一方面嫉妒的是对方长得好看,另一方面嫉妒那么多人都被她吸引而去,而她却偏偏盯着自己的丈夫耶律阿保机不放。
“述律平,杀死一个神速姑很容易,可要杀死萨满教的太巫,却极其困难。”韩知古的眉头紧蹙,思索着说道,“再说,截至目前,我们还没有处死她的罪名。”
“我没有说要处死她!”女人不动声色地为自己辩解道,“你没听出来,我说的只是气话?!”
“我听出来了。”韩知古微微一笑,他知道女人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绝不会轻易杀死一个人,特别是像神速姑这样在部族里有着不小威望的宗教领袖。
“我的意思是,要尽量避免契丹八部的夷里堇与萨满教太巫走得太近,省得以后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神速姑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述律平,难道你没有发觉,他们已经在搞事情了。像耶律剌葛得以重新被封为夷里堇,像前几天的祭祀活动,里面一定有耶律剌葛的影子,我猜测两个人已经结成了同盟。”韩知古将自己心中所想,一字不落地说给了女人。
“你是说——我们该——”女人的一只手比划出“杀”的姿势,见砍下来的地方,正是自己熟睡的儿子,就又将挥出去的手抬了起来。
韩知古往前走了一步,略显激动地说道:“一定要防止他们勾结,如果真的勾结上了,一定要想方设法破坏他们的联盟。”耶律剌葛和神速姑两个人,都不能轻易被杀死,因此只有想办法将他们相互孤立起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萧阿古只神色匆匆地冲进来,一边进来还一边嚷着“姐姐”“姐姐”“姐姐”。
“怎么了!?看把你慌的?!”女人温柔地瞪了弟弟一眼,不慌不忙地说道,“你现在也是契丹八部的一员大将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要学会镇定自若。”
“不是——我是——”姐姐不让自己激动,萧阿古只反而更加激动起来,“我是——不是——”看他脑门上的汗珠子都掉下来了,却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