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另一头,一名骑着骏马的壮汉指着前方被堵得连缝隙都没有的峡谷,说。
为首的黑袍男子皱了皱冷峻的眉,他怀中,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老五伤得太重,再不找大夫,就撑不住了。”
那壮汉四下看了看,摇手一指,道:“大哥你看!那有个庄子,咱们先去住一晚,给老五喝点热汤,先撑过今晚再说!”
一行五人,策马朝庄子里奔了过去。
楚芊芊正在房里练字,突闻马蹄声,长睫一颤,放下了笔。
“有人吗?有没有人啦?”壮汉跳下马,卯足劲儿吆喝,“没人我们随便住啦!”
声音迫近,脚步临近。
哐啷!
房门被粗鲁地踹开了!
紧接着,壮汉跨了进来。
这屋,异常温暖、异常别致,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女子幽香。
壮汉心神一阵晃荡,眨了眨眼,就在几案前看到一名身着白衣的妙龄少女。
这少女,有着一张精致得令人窒息的脸庞。
那肤色,润白得几乎透明一般,那嘴唇,嫣红得似揉碎了十里樱花一样。
随着他的闯入,那少女慢悠悠地抬起头来,一双美丽的眼睛也定定地朝着他看了过来。
视线交汇的一瞬,一股寒气猛地从心底窜了出来!
好没生气的眼神,死人吗?
他还想再看个明白,少女已经低下头,继续画画去了。
没有震惊,没有害怕,就那么淡淡的,仿佛来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一般。
壮汉蹙眉,眼珠子转了转,迈步,回到了外院。
“大哥,里边没人,只有个傻子!”看见陌生男子,都不知道害怕,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黑袍男子看了看廊下晾着的衣裳若有所思道:“这里不止一个人居住,她既然是傻子,那就一定有人照顾。你们都给我警醒一点儿,别捅娄子!”
“是!”几人郑重应下。
黑袍男子抱着老五找了间宽敞的屋子,瞧里边的摆设应该是个仆妇居住的,请得起下人,这应该不是普通人家,还是小心些为妙。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画的画真好看,送哥哥一幅怎么样?哥哥这里有糖吃。”壮汉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巴,满脸笑容地递到了楚芊芊面前,趁着楚芊芊不注意,在楚芊芊柔软的小手上摸了一把。
这一摸,他鼻血都快喷出来了!
太嫩、太滑了!
长得漂亮就算了,连手感都这么好!
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
门口的两个男人瞧他一副恨不得立马把那小姑娘吃掉的表情,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
“要不进去,陪那傻子玩玩?”其中一人问。
另一个道:“大哥都还没碰,咱们……不妥吧?”
那人小声道:“又不破她身子,摸几下怎么了?反正等大哥玩腻了,她还是咱们的!”
没想到哇没想到,一场雪,还能给下出个绝色美人来!
楚芊芊仿佛没察觉到他们不怀好意的注视,丢了笔,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三人不约而同地拦住她,将她逼回了房里。
楚芊芊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兄弟中毒了还是受伤了?”
三人吓了一跳,不是傻子啊?
楚芊芊没再理他们,径自跨过门槛,去往了黑袍男子的厢房。
黑袍男子正在给老五换药,听见陌生的脚步声,当下拔剑站了起来,当看见来的是个姿容艳丽的小姑娘时,微微愣在了原地。
楚芊芊略施了一礼,行至床边,在黑袍男子诧异的目光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发炎了。”
黑袍男子狐疑地虚了虚眼:“你是……大夫?”不是傻子?老二怎么说穿白衣的小姑娘是个傻子啊?
楚芊芊弯了弯唇角:“傻子都说别人是傻子。”
解开伤者缠在胸膛的纱布,说,“已经化脓了,拿刀和酒来,酒,越烈越好。”
黑袍男子警惕地皱起了眉头,杀戮太多的人一听到刀,想的全都是不好的东西。这少女看似柔弱,但眼神非常倔强,万一她自觉落入绝境,与他们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他撑不过今晚。”楚芊芊也不在意他给不给刀子,迈步,转身离开。
黑袍男子一把拉住她胳膊,冷峻的眉头一拧:“好,你给他治,治不好,我要你的命。”
说着,拔出藏在短靴中的匕首,又从行囊里取出一坛最烈的酒,“给。”
楚芊芊先用烈酒把刀刃擦拭了一遍,尔后用散发着酒香的刀,割开伤口,再以干净棉球清理了脓液,最后,将腐烂的肉毫不留情地割了下来。
黑袍男子杀人无数,看着她手起刀落、割肉如泥的样子,还是忍不住一阵一阵发麻。
“你不怕?”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楚芊芊神色无波道:“怕就可以不治了吗?”
“怕就可以不去了吗?我们家,几时有你这么胆小的孩子?”
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么一幕,黑袍男子的眸光暗淡了下来,如果当初他没说这句话,他们家的悲剧是不是就能避免?
一个恍惚间,楚芊芊已经给伤者包好了纱布,并吩咐道:“今晚注意观察,要是有高热的现象,随时叫我。”
黑袍男子点了点头。
楚芊芊离开后,另外三人笑眯眯地挤了进来。
壮汉讪讪地笑道:“那小姑娘还懂医术啊?呵呵……”
冷峻的眸光扫过三人青一阵白一阵的脸,黑袍男子沉声道:“五弟的命在她手中,你们都给我放尊重些!要是让我知道谁再动她一根汗毛,我就砍了谁的手!”
三人齐齐打了寒颤,大哥的手段,从结拜那天开始,他们就深深地领教了!
还是壮汉胆子大,又多问了一句:“要是五弟好了呢?”
黑袍男子的眸光慢慢变得深幽:“好了,她就是你们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