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白了!多谢父王!”小宝抱着诸葛夜的脸蛋亲了一口,其实他根本没记住,不过没关系,反正忘了可以再问,父王永远都不会嫌他笨的。
曦儿扭过头,看向笑个不停的小宝和满眼宠溺的诸葛夜,露出了一丝向往的神色。
诸葛夜注意到了曦儿的异样,放下小宝,要去抱曦儿。
曦儿却后退一步,转身,跑掉了。
诸葛夜要去追,上官若摆了摆手:“他是这样的,除了我,都不要别人抱。你陪小宝玩吧,我去看看。”
上官若一走,上官灵来了。
上官灵还不知道诸葛夜和小宝也来了凤熙宫,正义愤填膺地冲进来,打算数落一番淑妃的不是,谁料一跨过门槛,便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叫唤。
“灵姐姐!”
上官灵的汗毛蹭的一竖,这声音……
小宝迈着小腿儿跑过来,抱住她腰身道:“灵姐姐!你也来我家了呀!”
上官灵傻眼了,她躲了两个月,不就是为了避免跟这小家伙见面吗?这……这……这怎么突然就给碰上了?
碰上便碰上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可……可都两个月了,大哥,你怎么还记得我的长相啊?
谁说三岁孩子只有金鱼的记忆的啊?
妈呀!
她要怎么搞?
小宝完全搞不懂状况:“灵姐姐,你怎么了呀?看到宝宝不开心么?”
诸葛夜眯了眯眼睛。
上官灵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眼神一闪,捂住了肚子道:“我……我肚子疼,告辞!”
脚底生风,飞一般地溜掉了!
但诸葛夜岂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她?
刚出凤熙宫,便被诸葛夜堵住了。
她一惊,差点儿跌在地上:“舅……舅舅……”
诸葛夜冷眼一睃,问道:“上官灵,没什么要跟孤解释的吗?”
上官灵左看看右看看,一步步朝后退,左手,挠上了右胳膊:“解释什么啊?哦,小宝啊,我前几天来凤熙宫,跟她玩过啦!他很可爱啊,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
诸葛夜寒凉似水的眸光扫过她的手:“上官灵,你一撒谎,就会挠胳膊!”
上官灵倏然抽回了手!
诸葛夜将她逼到了墙角,死灰一般的眼神射进她拼命扩大的瞳仁,一字一顿道:“上官灵,你最老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你失踪的那几年究竟去了哪里,小宝,又怎么会认识你?”
上官灵被他死神一般的眼神吓到了,“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我……我不能说的……我发过誓的……我不能说的……”
诸葛夜的脸上没有浮现起一丝一毫的同情或恻隐:“你也在度假山庄对不对?你知道年四爷是谁对不对?”
上官灵的尿都吓到裤子里:“呜呜……”
诸葛夜眉头一皱:“上官灵你多大了!还尿裤子!”
上官灵嚎啕大哭。
但诸葛夜还是没放过她,今儿别说尿裤子,便是吓破她的胆子,诸葛夜都非得逼出个答案来!
上官灵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扯着嗓子道:“别的我真的不能说,你告诉楚姐姐,就说我……其实就是摄政王府的世子侧妃!对不起,我一直骗了她!”
诸葛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上官灵这是变相承认那几年是与楚芊芊呆在一块儿了,但楚芊芊明明知道上官灵是侧妃,上官灵为何要提醒一句她其实是侧妃,她一直骗了楚芊芊?难道说……在庄子里的那几年,楚芊芊并不清楚上官灵的真实身份吗?
若说上官灵是易容了,导致楚芊芊没认出来,诸葛夜不大相信。
楚芊芊有轻微的脸盲症,她看谁都差不多,她分辨一个人,主要是靠对方的气味、声音和身体动作,就凭上官灵的道行,远不足以把自己伪装得叫楚芊芊认不出来,除非——
她真的不认得。
但这很奇怪不是么?
难不成她烧坏脑子,把上官灵给忘记了?
忘?
诸葛夜眼底的精光一闪,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后,才知道楚芊芊不在:“孙内侍,把欧阳才人叫回来!”
说的是“叫回来”,不是“叫过来”。这意味什么,没人比这根老油条更清楚,孙内侍偷偷一笑,高高兴兴地去了。
楚芊芊知道小宝这么晚还被皇后叫去陪二皇子,多半是回不来了,小宝不在,她便没了呆在东宫的动力,或者……理由。
一踏入永巷,桂嬷嬷满脸含笑地迎了上来:“欧阳才人!”
她的笑里,比以往多了好几分恭敬。
楚芊芊困惑地眨了眨眼,姚梦这样,宫女太监们这样,怎么练眼高于顶的桂嬷嬷也这样?
“桂嬷嬷。”她打了个招呼。
周围有围观的才人,想上前巴结,却又不敢似的,直勾勾地看着她,其中,以海如月的表情最为夸张。
宁婉婉翻了个白眼,敢怒不敢言。
楚芊芊收回目光,随口问:“姚才人呢?”
刚刚还在一起划船,一转身不见了。
桂嬷嬷将楚芊芊的淡漠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她呀,是个没福气的,太子殿下这般宠着她,好吃好喝好玩儿的都不忘稍上她,她却连划个船都能划出病来!依我看啦,八成是好不了了。”
可惜,太可惜!
不过,好像也没太大关系,没了姚梦,还有欧阳诺啊!
太子为了欧阳诺,都把菊青蒸成那样了,可就太子对欧阳诺,比对姚梦真心多了!
唯一令她不满的是,欧阳诺这人油盐不进,不容易被人巴结和影响,将来若做了太子妃,不知能否提携她一二。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不能放弃对姚梦的治疗!
楚芊芊还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引起了桂嬷嬷对姚梦的器重,在桂嬷嬷问了她几遍是否需要宵夜,而她拒绝之后,一个人回了屋子。
可刚一躺下,孙内侍来了。
……
宫阙深深。
婢女提着灯笼,停在了御书房外。
守门的宫女认得她,福了福身子,笑道:“姐姐怎么来了?外头冷吧?快进屋坐会儿!”
婢女轻轻拍了拍她手:“不了,我还有事,不能多呆。”
宫女疑惑地问:“那姐姐这么晚过来是……”
婢女朝御书房看了看,低声道:“二皇子的功课做完了,想请皇上给检查检查。”
这么晚了检查功课,说出去谁都不信的,但皇帝与皇后的关系,自从淑妃入宫后便势如水火,皇后拉不下脸,皇帝更拉不下脸,二人一直僵持着,也就是检查二皇子功课的时候才稍稍见上一面。
宫女与婢女熟识,忍不住多了一句嘴:“是皇后娘娘终于肯让步了吗?”
婢女笑了笑,摇头:“二皇子想父亲了。”
宫女“哦”了一声,随即很无可奈何地道:“可你晚了一步呢,刚刚玉淑宫里来人,将皇上请走了。”
“皇上!”淑妃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淡漠的襦裙,乌发披散,很是憔悴,“臣妾失察,竟让那等居心叵测之人混了进来,请皇上废了臣妾的妃位,将臣妾罚去冷宫!”
皇帝坐在冷硬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道:“菊青的事,朕没怪你。”
淑妃吸了吸鼻子,哽咽道:“皇上不怪罪臣妾,是皇上宅心仁厚,但臣妾自己,却不能原谅自己犯了如此大的过失!臣妾仰慕皇上,从皇上还是摄政王的时候就开始了!臣妾知道,臣妾不该有这等非分之想,臣妾也一直极力控制着,确实没想过与皇上……那次真的是……臣妾真的不知情……皇上您相信臣妾!”
皇帝慢悠悠地放下茶盏:“朕说了,不怪你,你身子不好,别跪了,快起来。”
淑妃不动:“请皇上将臣妾打入冷宫吧!”
皇帝起身,亲自将她扶了起来,看了看她,问:“你在担心皇后会找你麻烦?”
淑妃抿唇,抽泣道:“臣妾不是怕皇后找臣妾的麻烦,臣妾是担心皇后会与皇上的关系越走越远。皇上若是不重罚臣妾,皇后便不会原谅皇上。臣妾而今的身子,还有什么所求呢?只盼望皇上与皇后和和美美,臣妾也就欣慰了。”
皇帝握紧了她的手。
淑妃含泪笑了笑,道:“皇上快去凤熙宫看看皇后吧,说几句软话,不要再跟皇后怄气了。皇后什么都不知道,自始至终,她都是无辜的,皇上您千万不要将罪名算到皇后的头上!”
皇帝的眸子里略过一丝暗涌。
这时,福内侍在门外禀报道:“皇上,皇后娘娘差人去御书房找您了,说,二皇子的功课做好了,让您给检查检查。”
皇帝的眸光一动。
淑妃柔声道:“去吧,皇上,这些日子,都不要再来臣妾宫里了,好生陪着皇后和二皇子。”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擦了她眼角的泪,而后,带着福内侍前往了凤熙宫。
皇帝走后,淑妃难受地大哭了一场,哭完,犹自不畅快,披上披风,一个人去了御花园。
这一去,与被孙内侍叫到东宫的楚芊芊碰了个正着。
孙内侍扬着拂尘,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淑妃娘娘吉祥。”
楚芊芊也行了一礼:“淑妃娘娘吉祥。”
淑妃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来:“这位是……”
指的是楚芊芊。
楚芊芊道:“回淑妃娘娘的话,奴婢是欧阳诺。”
“你就是欧阳才人。”淑妃睁大了眼睛,片刻后,握住楚芊芊的手,愧疚地道,“让你受惊了,是本宫失察。”
楚芊芊眨了眨眼。
孙内侍道:“那个……下毒的人,是淑妃的贴身女官,她与太子有些个人恩怨,殃及了才人。”
楚芊芊明白了,敢情想毒死她的,就是那个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的女官。而她既然是淑妃的女官,淑妃显然也是有嫌疑的。
楚芊芊的眸子里略过一丝警惕,不咸不淡道:“娘娘的确失察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发生了,不然,纵然娘娘是清白的,也变得不清白了。”
“咳咳!”孙内侍呛到了,小祖宗喂,你咋这么直肠子啊?
淑妃的胸口,一下气起伏了起来,本就虚弱的她,在做了几次深呼吸后,胸口一闷,倒了下去。
孙内侍吓得一把接住了她:“淑妃娘娘!淑妃娘娘!”
孙内侍看向楚芊芊,无语泪奔。
小祖宗,你要是把淑妃给气出个好歹来,太子殿下都保不住你啊!
楚芊芊蹲下身,捏住了淑妃的脉搏。
夜色太黑,她一时没看出淑妃的不妥,可一把脉,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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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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