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5(1 / 2)

 再软弱的女人,都能成为一个强大的母亲。

“烨哥哥,你怎么来啦?”欧阳倾兴奋极了,笑得看不见眼睛。

诸葛烨一手抱着她柔软的小身子,一手捏了捏她水豆腐般的脸蛋:“小馋猫,我说过今天要给你带玫瑰卤的,大清早连懒觉都没睡就跑去找你,结果扑了个空。”

欧阳倾滴溜溜地转了下眼珠子,额头蹭着他鬓角道:“那个……那个我一不小心给忘了嘛……”

……

诸葛烨来了,小安子的事儿瞒不住了。

甭管小安子与另外两个太监藏得多么紧,但眼下斗胆抱了欧阳倾的奴才却是诸葛烨认识的,毕竟同住皇宫,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身边跟了谁,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儿?

诸葛烨顺理成章地从七殿下房中揪出来小安子。

七殿下常年被欺负的事儿也因此曝了光。

小安子倒是想守口如瓶,可在强大的皇室血脉的威压面前,他连多迟疑片刻都浑身哆嗦。

可他也不能完全把六皇子拖下水,只一口咬定是自己干的,至于七殿下身上的旧伤,他能推的推掉,不能推的便扛着。

诸葛烨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当即让虞公公绑了小安子和那四名太监:“给皇后送去”

皇后是他祖母,一生只得了太子与长公主两个孩子,而长公主十岁时又得天花去世,皇后一直把太子党宝贝疙瘩疼,还让太子娶了自己娘家的千金,偏太子妃肚子比皇后的还不争气,十多年了才生下诸葛烨一个孩子,侧妃倒是有庶子,可那又没流着她们南宫家的血脉。

总之呢,诸葛烨就是皇后的眼珠子,谁欺负他,皇后就得把谁打入十八层地狱。只不过皇后身子不大好,一般情况下,太子妃不许他拿烦心事儿打搅皇后。

诸葛烨这回是真气狠了,才会把人直接绑到皇后宫里。要知道,小安子的背后是六皇子,而六皇子的生母又是云贵妃,这摆明是不给他们俩面子了。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我的控制,我原本只想引欧阳倾过来,暂时替七殿下解围,根本没料到欧阳倾在踏入行宫的那一刻,便把皇长孙给引来了。皇长孙的介入,事情想必难以善了。

我一边喜悦着,有皇长孙的帮扶,或许从此都能摆脱六皇子的魔爪;一边又担忧着激怒了六皇子,反而会招来六皇子越发疯狂的报复。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且朝我不坑控制的方向发展了,我再担心也没用了。

诸葛烨从七殿下房里出来了,脸色不大好,不过,这种冰死人的脸色在欧阳倾叫了一声“烨哥哥”之后就彻底变了。

如乌云散开,阳光打开,整个天空一片蔚蓝。

他笑着将脏兮兮的欧阳倾抱起来:“倾儿喜欢?”

欧阳倾的手里还抱着那只母鸡,为了不弄脏这位小主子的衣裳,素蓉把母鸡洗了又洗,擦了又擦,可架不住畜生掉毛还胡乱拉屎,欧阳倾的鞋子上就有一坨。

诸葛烨明明看见了,却半点不嫌弃。

欧阳倾抬起满是鸡毛的手,在诸葛烨的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喜欢呀喜欢呀倾儿可不可以也养一只母鸡呀?”

我低下头,有些庆幸自己没在后院养头猪。

刘姑娘的栗子糕做好了,欧阳倾领着诸葛烨一块儿去吃,她小孩家家的,还不大懂这些忌讳,诸葛烨却应该是明白自己上门有些不合适。

我看着面露一丝犹豫的诸葛烨,说:“长孙殿下要陪七殿下下棋吗?正好,刘姑娘也有栗子糕要给七殿下送来呢。”

诸葛烨终于正色地看了我一眼:“你叫……”

“明岚。”我第二次报了自己名讳。

诸葛烨看了我半晌,那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一点焦灼的意味,就在我被看得快要支撑不下去时,他突然开口:“你是荀太医身边的医女吧?”

荀太医,正是我师父。

我施了一礼,垂下眸子道:“回长孙殿下的话,奴婢是。”

“哦。”他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我就说你怎么不见了。”

“殿下……找过奴婢?”我斗胆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却在目光交错的一刹避开了。

诸葛烨很坦诚地说道:“荀太医出事后,我到刑部找过你,他们说你已经被发配到别处了。荀太医这回也是倒霉……唉总之,你……你节哀。”

他的话里,隐带了一丝喟叹。

太子坠马,摔伤了腿,由我师父给太子诊治,起初,效果相当明显,却在某一天的夜里,忽而恶化,太子高热了整整三天,险些丢掉半条命。我师父,就是以治疗不当的罪名被问斩了。

不论其中有没有什么内幕,我作为师父生前最器重的医女,与东宫的人也绝不可能有什么好关系。

诸葛烨能讲出这番话来,倒是令我……狠狠地诧异了一把。

当所有人都怪罪我师父害了太子半条命的时候,皇长孙竟对我说我师父是倒霉,这一瞬,要不是碍于欧阳倾在场,要不是碍于七殿下在附近,我真想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你是不是可以还我师父一个清白?

可我最终什么都没问。

诸葛烨没留下来与七殿下下棋,抱着欧阳倾在行宫里转了一圈,他才九岁,尽管学了些功夫,可欧阳倾娇生惯养,粉团子似的颇有些重量,他抱得满头大汗,也愣是没舍得让欧阳倾下地走一步。

刘姑娘的栗子糕做好后,诸葛烨便带着栗子糕与欧阳倾离开了,临走时,对我说:“好生照顾七殿下,有什么事,你找人递给消息给我。”

我心道,就算我找人递了消息,你也未必听得到,皇宫东宫,哪道门是能随便进的?

不过皇长孙有这份心思,也颇为难得了,毕竟用正眼瞧七殿下的皇室中,大概只有皇长孙一人了。

我道了声“是。”

皇长孙又劈头盖脸地把常伯伯叫来骂了一顿,说七殿下屋里里连红箩炭都没有,点心水果也不够,这哪儿是皇子的待遇?奴才的窝都比这儿强。

常伯伯被骂得委屈极了,其实,他已经尽量给七殿下方便了,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分到行宫的东西本身就那样,他也没辙的。

可常伯伯与我都不敢把真相说破,毕竟,行宫隶属皇宫,这事儿真要追究到底,非得把皇后给揪出来不可。虽然,也未必是皇后亲自打理,可少不得一个监督不力的罪名。

当着孙子的面儿,讲人家祖母的坏话,当真好么?

我与常伯伯交换了一个眼神,哑巴了。

……

送走诸葛烨与欧阳倾后,我去探望了七殿下。

我不知他与诸葛烨谈过些什么,可瞧诸葛烨的表情,对这个叔叔是相当敬重的。

我心稍安,问:“殿下,上次的金疮药用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