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张氏推开李泰栓的手,头摇的像拨浪鼓:“这事不中!大妮还是个没出门(未嫁)的闺女,我正踅摸着(准备)拿她,给老五(韩五)换个媳妇回来呢!”
李泰栓说:“屁股大腰圆,看你家大妮的身板,就知道是能生会养的女人,要不是早早就被破了瓜,将来不用倒贴钱,随随便便都能给她五弟换个媳妇回来!”李泰栓夹枪带棒的说韩大妮已经不是黄花闺女,倒贴钱都给他弟换不来媳妇。韩张氏被李泰栓的话噎的半天说不出声。
李泰栓也觉得自己的话太伤人,又把手揽在韩张氏的腰上说:“大妮是个好闺女,就是没有生在好人家……女人这辈子只要能生会养,给男人续上香火,一辈子就吃喝不愁!只要你答应这事儿,我不会亏待你们娘俩儿的——要钱还是要粮都随你开口……”李泰栓说完顺势把韩张氏压在身下欲梅开二度,却被韩张氏一把推开,讨了个十足的没趣儿。
李泰栓只好起身,窸窸窣窣的摸出几两碎银子,塞到韩张氏的手里说:“今儿黑我身上带的银钱不多,你先把这些儿拿回去给大妮扯几身衣裳,恁大个儿闺女了还穿的衣裳盖不住肉,将来咋找婆家?”李泰栓说完起身出了棚房去抽烟。
李泰栓一袋烟抽完回来,韩张氏已经收好了银钱,穿戴整齐准备下地割谷。李泰栓清清嗓子说:“你回去商量一下,成不成明儿黑(明天晚上)给我回句话!”韩张氏气鼓鼓没应声,到李家田里割了鼓囊囊的一袋谷穗,又摘了一个硕大的冬瓜,脚步蹒跚的回了家。
没过几天,韩大妮便悄悄的进了李长有守秋的棚房。两个月后韩大妮悄悄告诉韩张氏她怀上了,天天想吃没有熟透的酸葡萄。
“看来是儿媳妇的身子真是个不长庄稼的涝池,”李梁氏躺在炕上满意的对李泰栓说,“酸儿辣女!是个带把儿的小子,咋说也是李家的骨血,打掉怪可惜的!”李泰栓没搭女人的话茬,叹了口气说:“你是老糊涂了吧?韩家穷得榨不出二两油,怎么能进李家的门儿?还是先想想怎么打发那个涝池吧!”李梁氏趴在李泰栓的耳朵边说了半天,李泰栓听完说:“中!还是你有办法!”
李长有理直气壮的对李王氏说,韩大妮怀了自己的种儿,李家给李王氏两条路,是走是留任她选。一是等韩大妮将来把儿子生下来,李王氏悄悄抱过来当亲生的养,就当没有借腹生子这回事;二是李长有写个休书,让关帝庙把李王氏接回去,李长有再娶一房续香火。李长有说完便丢下哭哭啼啼的李王氏,头也不回的去了南坡地的棚房。
第二天一早,长工牛六指儿把李泰栓的房门拍的震天响。李泰栓应声后正要开骂,牛六指儿却隔着门大声喊:“东家,你快去看看吧!长有东家屋里儿的(李长有的女人李王氏)掉井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