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氏以为儿子想说跟周家结亲的事,赶紧打圆场说:“咋会生气呢?这事还要看你愿不愿意!”郭治远说:“周伯伯说想送我去洋学堂的事儿,我不想去!”
郭修安很诧异:“为啥?”
郭治远说:“我不想读书了,想在营里跟着你种地,帮你操持家……”
郭修安放下酒盅,装了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你是怕去城里的洋学堂花钱吧?还是怕书读多了,万一将来做个一官半职,又违背了你伯儿的遗训,所以才不想读书了?”
郭治远被他爹猜透了心思,握着酒壶便不再说话。郭白氏用大襟儿擦擦眼角,然后对小儿子说:“娃儿,你还小,花不花钱的、违不违祖训的,这都不是该你操心的事儿。”
郭修安摸了摸儿子的头,心疼的说:“爹知道你心思重,如果能去城里的洋学堂读书,趁着年轻见见世面也好啊!钱不钱的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家里还是供得起的。不违心,不违民,坦坦荡荡对得起天地良心,这才是咱郭家的祖训!”
郭白氏也趁热打铁:“那周小姐你中意不?”郭致远羞得满面通红:“妈——”。郭修安瞪了一眼郭白氏:“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没过几天,果真有媒婆受周夫人所托,来三家营撮合郭治远和周婉玉的姻缘。自从媒婆帮忙捅破这层窗户纸后,对于这门郎有情女有意的好姻缘,按照周家的一切从简、礼俗皆免的要求,媒婆没费什么口舌就把亲事给定了下来。事后来看,其实连媒婆都是多余的!
亲事定下来还不到一个月,郭治远就收到了豫省武备学堂的录取通知。郭修安送走了差官,然后一个劲的纳闷:“这省城的武备学堂,到底是学堂还是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