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东岗教堂主教安德利,跟前任主教里莱德热衷“拯救灵魂”不同,他觉得“拯救灵魂”不如“拯救社会”来的实在,让老百姓看到实实在在的的好处,自然有人信教入会。于是东岗教堂开始在传教布道上做出改变。
他们在教堂里开设了一个新医(西医)诊所,除了妇产大夫丽安娜和两个助产士,学过新医的传教士披特廉也开始坐诊,为信众和找上门的百姓问诊赠药;后来看病的百姓多了,他们又从国外请了专业的新医大夫,在伏阳城里又办了新医诊所,一边看病一边教授学生学习新医。除了医药,安德利又在教堂里办了一所教会小学,只要是教众的子弟都可以来读书识字。
伏阳镇衙和府衙对东岗教堂截然不同的态度,也让安德利明白,若是手握兵权的府衙不愿庇护,教堂寨围再高也无法完全保证洋教士的安全。主动去镇衙拜会总兵大人的安德利,在连吃了几个闭门羹后,不得不另想办法。
这一年春荒最重的时候,传教士披特廉意外的登门造访郭修安。郭家没人信教,郭修安和东岗教堂也素无往来,传教士亲自登门,郭修安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披特廉操着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最近很多三家营百姓因为拉肚子到教堂请医问诊。他怀疑这些老百姓得了疟疾,想来便来营里找找原因,特请郭族长帮助。
郭修安一开始对洋教士的话并没当回事。毕竟青黄不接的时候,营里好多人家都断了顿,拿来充饥的野菜跟青麦,如果做的半生不熟,拉稀跑肚也是正常的事情。披特廉连比划带讲的说,这些拉肚子的也有不吃野菜青麦的殷实百姓。
郭修安虽然半信半疑披特廉的话,但也不好将他拒之门外,只好请白郎中过来核实。白郎中说营里最近的确有不少人拉肚跑稀,都是住在营北的韩家人和李家人。他开的草药似乎不大见效,倒是教堂给的洋药很有效。郭修安这才明白披特廉所言不虚,便让白郎中陪着披特廉,先去拉肚子最多的人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