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宝儿姑娘此言差矣!若是一般人这样做,那是毫不稀奇,但只有你滕宝儿不会也不屑这么做!”凌霄瞄她一眼,笑吟吟地道。
“哦,此话怎讲?”
“从小就活在万丈光芒之中、从来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滕宝儿,怎能容忍自己辉煌的人生履历出现哪怕是一点点微小的瑕疵呢?”凌霄深深地看着她道:“别人为了夺冠,可能会不择手段,但你滕宝儿却不会,因为那对你来说就是意味着失败!对滕宝儿这个名字来说,夺冠只能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堂皇正大、名正言顺,容不得半点的置疑!”
一听这话,滕宝儿不说话了,一双妙目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眼中更是突然泛起了一道稍纵即逝的异彩。
“你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不得不说,你非常了解我。”滕宝儿目光灼灼:“那这样吧,你现在先给我露一手。如果能让我看得入眼,那我就帮你去跟组委会打招呼。我可不想遇到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骗子,我丢不起那张脸!”
“露一手?”凌霄沉吟片刻,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曦儿刚才留在桌案上的那一幅书法,心中一动,便道:“在下是来求宝儿姑娘办事的,动手动脚未免显得不够尊重。嗯,刚才进来之前,我曾见到曦儿姐姐写过一幅书法,不如这样,在下乃是剑修,我就以剑道来品评一下曦儿姐姐的那幅书法如何?”
“以剑道来品评书法?”这种闻所未闻的方式,再一次勾起了滕宝儿的兴趣,她微微地点点头道:“好,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曦儿,快让人去把你写的书法取来。”
来人片刻即回,凌霄一边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书法,一边徐徐地道:“曦儿姐姐这幅书法的创作环境可说极为嘈杂,而且当时面前还有一群让她极不入眼之辈,但她仍能平心静气、一丝不苟地写完,不说别的,只这养气的功夫便已可说是登堂入室,大有可观。再看这幅作品,无论笔力、笔架或是笔意,都已经超乎常人,不容小视。倘若坚持不懈,十年之后,或将更有可观之处。”
曦儿听他夸奖自己,说得丝丝入扣、头头是道,不禁芳心窃喜,一张俏脸更是笑得像要开花了一般。滕宝儿却知道他这是在欲抑先扬,接下来的缺陷恐怕才是真正的主题。当下也不说破,候他继续发挥。
果然,凌霄接下来话风开始一转:
“只是曦儿姐姐的笔锋不坚,笔力趋弱,显见你的精神和意志力都不够凝聚,若是遇到超出自己能力的困难,有时也许便会产生退而求其次之心。”
一听这话,曦儿顿时美目圆睁,目露骇异之色,显然已被凌霄说中。
凌霄接着道:“但这还不是最让人担心的。曦儿姐姐,你的书法笔走龙蛇,大开大合,如果能糅以些许圆润,刚柔相济、软硬兼施,更可无往而不利。但也许是性格的关系,我观你笔法走势,似乎更喜欢锋芒毕露、高歌猛进,你看这里……”
他的手指指向书法的一处:“这里,‘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这一处之前,你笔力沉稳,有条不紊,隐然已有大家气象。可当你写至此处之时,似乎是受句意所感,第一句笔力便开始转为刚硬,第二句杀气隐现,第三局更是锋芒毕露透纸而出……这一点不是不好,只不过古人云‘刚极易折’、‘过犹不及’,曦儿姐姐毕竟是一个纤弱女子,或许‘刚中藏柔、以柔御刚’才是更为稳妥的作法。”
说到这里,他将书法轻轻放回到曦儿手中:“总的来说,这幅书法是瑜大于瑕,就曦儿姐姐这个年纪来说,已算极为难得。况且在下也只是信口一说,也许有失偏颇,还请曦儿姐姐不要见怪。”
曦儿此时早已是桃腮透晕、香汗遍身,心中对凌霄佩服得五体投地,当下深深对他福了一福,赧然地道:“多谢凌公子的点拨,曦儿受益匪浅!刚才若有得罪之处,请凌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凌霄也是谦谦一礼:“不敢,不敢,曦儿姐姐过奖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此刻倒是相敬如宾起来了。”滕宝儿抿嘴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以后准备举案齐眉呢。”
“哎呀,小姐……”曦儿跺了跺脚,俏脸红得都要烧了起来。
“呵呵,宝儿姑娘,你看我的事情……”凌霄干笑一声,将话题重新扯回了原处。
“曦儿,你现在就拿着我的名剌,带上凌霄去找牛伯伯。”滕宝儿转头看了凌霄一眼,道:“你就说,我希望在比赛的时候见到这个人,这是我的意思。”
凌霄抱拳一揖:“多谢宝儿姑娘。”
滕宝儿嫣然一笑:“不必。我希望你记住今天对我说过的这番话,同时我预祝你不要过早地被淘汰。”
凌霄呵呵一笑,大咧咧地道:“宝儿姑娘,我再说一遍,你现在给我的这个机会,我会将之转化为在决赛中将你击败的动力!”
“呵呵,你真不是一般的狂妄!你等着吧,我会在决赛之上向你证明,你的自信有多么盲目!”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凌霄满怀信心地道:“而且从现在开始,我会在你的心里打下一个永远挥之不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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