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王爷和雪儿姐姐两个人明明那么恩爱，王爷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她听错了……

见她这反应，夜慕轩笑了笑。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是个有感情的人都会被这话吓到。

“是本王命令巫师银狐杀了那个村民，并且派了人收买了那两个农妇。”夜慕轩看着惊呆了的穆馨晴，笑了笑，问，“你以为，有谁真的胆子大到敢在王府门口撒野？”

这个问题，穆馨晴是没想到。

“你说的那些漏洞算什么？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样聪明，会想到这些东西？那些人，只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在乎自己的生活，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了？而且，你可没想到吧？本王早就知道舒沁雪是妖怪了，只是不说罢了。一直在找机会将她抓起来，处死。”

“你说舒沁雪善良？你可见过她如何害得她的父亲从丞相的职务一直被贬成太守？这种人，连亲人都敢下手，更别说这天下的百姓了。”夜慕轩冷笑了一声。

舒丞相被贬大部分原因是舒沁雪，这个穆馨晴知道。她虽然不了解事情始末，可她现在想想觉得，舒沁雪其实是可以为自己的父亲求情的！

难道，舒沁雪真的如夜慕轩所说的，是个恶人么？她不信。

发现穆馨晴的表情变化，夜慕轩便知道自己即将要成功说服她。

“圣朝的人，都是一群普通人。你想想，若是让舒沁雪哪天将他们的族人统一起来，推翻圣朝，到时候，我们一群不会妖术的人只能任由被他们弄死，没有能力自救。那岂不是很惨么？所以，现在不把她杀死，等着以后她来杀我们么？”

可是，话虽这么讲，穆馨晴还是不怎么同意夜慕轩的想法。

她反问道：“雪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不了解，怎么能够这么快下定论？”

“如果她不是这样的人，那我们就当作误杀了好人。如果她是，现在不杀她，等她以后来杀我们吗？我们能冒险，天下人能冒险吗？”夜慕轩反问穆馨晴。

是，天下人是不能够冒这样的险，穆馨晴同意这个观点，可她还是有些为舒沁雪感到不平。

“晴儿，我们是皇族的人。带着我们对舒沁雪的感情看这件事，这件事是残忍了些。我们赌舒沁雪是好人，若我们是平常人，那我们赌得起。可我们是皇族的人，如果我们赌输了，输掉的可是满圣朝百姓的性命啊。”

圣朝百姓的性命是大事，这也是促使穆馨晴来书房找夜慕轩的原因之一。

身为王爷的侧妃，也算得上是皇族的人。皇族统治了圣朝那么多年，圣朝百姓生活安稳和谐，如今有了这样一个威胁。他们身为皇族的人，就要除掉这个威胁。为天下，为圣朝江山，哪怕这威胁是朋友，还是亲人，他们都应该为百姓除掉他。

退一万步讲，江山、美人，哪个重要？当然是江山！

“本王也不愿意处死舒沁雪啊。”夜慕轩低下头，叹了口气，“就算本王有多爱她，这也比不上圣朝的百姓。这也是历代帝王的交代吧！”

这……穆馨晴听后叹了口气，眼泪忍不住流下。

见她这副模样，夜慕轩继续说道：“本王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今晚说的这些话，你就当作你都没听到吧。若是觉得对不起舒沁雪，本王允许你今后随时都可以去她的墓前看她。”

浑浑噩噩，穆馨晴忘记了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走回侧妃院，更衣歇息的。

凉风瑟瑟的夜晚，她只记得当她走到了正妃院的门口时，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曾经的一切一点点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初见，她不喜欢舒沁雪，时常和她作对。后来，她们的关系越变越好，亲如姐妹。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跟舒沁雪争王爷。但她记得，舒沁雪没来这里之前，她是蛮不甘心她身为贵族世家，凭什么得不到正妃之位。而舒沁雪居然后来居上！

与舒沁雪争着争着突然就不讨厌舒沁雪了，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可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喜欢一个人总比讨厌一个人好，与其多一个敌人，倒不如多一个朋友。而且，和舒沁雪在一起久了，发现舒沁雪让人一点儿也讨厌不起来。

如今，叫声“雪儿姐姐”，再也没人答应她了。王府冷清，就算她想找个人吵吵架，也没有了。或许吧，她这一生就应该规规矩矩地享受完荣华富贵，然后老死在这王府中。

或许吧，舒沁雪是她人生的过客，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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