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奴婢晓得您是府里难得的好心人,心慈手软,奴婢恳请二小姐放过奴婢。求求您了。奴婢给您磕头了。”紫苏急了,语如溅珠,俊俏的小脸涨的通红,望向秦云笙的杏目水光盈盈,“二小姐,奴婢是李府的家生婢子,从小就没了爹娘,上头也没有兄长照应,只有一个妹妹和自个儿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贫。奴婢跟奴婢的妹妹打小就跟着九姨娘,九姨娘心肠狠毒,奴婢跟着她,的确是没少做恶事,但是奴婢也都是身不由己的呀。其实奴婢早就想着要脱身了,可是如今奴婢的妹妹生了病,是天花,二小姐,奴婢就这么一个妹子,奴婢是真的舍不得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去了呀。奴婢实在是没有钱给妹妹治病,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会鬼迷心窍的继续帮着九姨娘害夫人的。二小姐,求您放过奴婢吧。”
她声泪俱下的哀诉着,头重重的磕在青石地上,不一会儿那额头上便成了青紫的一片,破了皮,血糊了一脸。
秦云笙低眸瞧着地板上的那摊血,皱了皱眉头。
秦云笙素手轻轻叩点着茶碗的边沿,狭长的美目中依然是波澜平静。
“你是九姨娘的婢子,你的事,我做不得主,你在这就算是磕了一夜的头,也只是多费口舌罢了,还是回去吧。”秦云笙低头轻轻吹拂了一下茶面上的茶,不为所动。
“二小姐,奴婢知道自己罪大恶极,但,二小姐,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奴婢知道二小姐菩萨心肠,奴婢求您,您就放了奴婢一马吧。”紫苏眼见秦云笙无动于衷,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看着秦云笙,泪水更是盈盈,“二小姐奴婢知道自己罪大恶极,迟早会遭到鬼神的报应,死不足惜。但是,奴婢的妹妹如今重病在床,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二小姐,求您放过奴婢吧。二小姐大恩大德,奴婢会记住一辈子的。奴婢日后一定为您做牛做马。”
秦云笙的嘴角漾开一抹笑意,有些嘲弄的说道:“紫苏,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还想要我放过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呢。你无需在我身边做牛做马,我不会养虎为患的,你走吧,没了你,我身边也自有人待我忠心耿耿。”
“不,二小姐,不是的,奴婢为九姨娘做事只是迫不得已,二小姐菩萨心肠,奴婢求求您放过奴婢吧。倘若二小姐愿意放过奴婢,奴婢一定将功折罪,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像冬草一般不知好歹的。”
紫苏提到冬草,秦云笙的目光终于微微的有些动容,她似笑非笑的瞧着紫苏,眉眼凛冽,“冬草?你说的是那个前几日被人发现投河自尽的那个丫鬟吧?”
紫苏点点头。
“你在我面前提她作甚?她与我又无干系。”秦云笙的凤目弯成漂亮的月牙形的弧度。
紫苏道:“二小姐,奴婢知道冬草不是投河自尽的,她是被您处置了的。”
秦云笙脸上的笑意浅浅,“你的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怀疑我。”
紫苏的脸色骤然一变。
“大胆!你这疯疯癫癫的丫鬟,整天胡言乱语的,现在竟是把脏水泼到了我家小姐的身上。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也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可以轻贱的,且让我撕烂你的嘴。”玉湖厉喝一声,伸手就要朝紫苏的脸上拧去。
紫苏动作敏捷的往旁边一躲。
“奴婢不是怀疑,二小姐,奴婢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秦云笙好笑道:“你亲眼见到什么了?”
“奴婢见到廿七那日冬草被二小姐身边的丫鬟拉近了沁水院。之后,冬草就失踪了。”秦云笙的目光冰寒的在紫苏的头顶盘旋不去,紫苏咬咬唇,硬着头皮道。
秦云笙的声音陡然森冷,“所以你就敢这么污蔑我?紫苏,你的胆子倒真是不小呀——”
紫苏的身子忍不住一颤,却还是壮着胆子道:“奴婢的这话究竟是不是在污蔑,二小姐心知肚明。”
此话一出,东屋里有一瞬的寂静。
少顷,但听秦云笙轻轻笑了一声,紫苏忍不住的心中一紧,就见突然将手中的官窑瓷茶碗打翻在地,紧接着,茶碗触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心知肚明?好一个心知肚明!”秦云笙的声音本就清冷,如今一怒,声音更是跟染了霜雪一般无疑,紫苏只觉得寒光劈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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