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不知道的是
原来,自半晌午老夫人吩咐过后,予姑傍晚就已查好了韩嬷嬷的身家底细,禀报给了老夫人。因而,老夫人对韩嬷嬷如今也可以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
老夫人手捻念珠,语气缓缓的道:“韩嬷嬷,你且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她的目的又是什么。我老婆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若你当真是如实相告,我自然会饶你一次,不然,那厨房中的油锅可就随时都为你备着呢。”
一听油锅二字,韩嬷嬷不由吓得又是一抖,她忙道:“奴婢一定实话实说”
老夫人饮下一口参茶,淡淡的一笑,“那就好。”
韩嬷嬷额头上冷汗涔涔,咽了一口唾沫,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和血迹,徐徐道:“奴婢原先是在大夫人那里管伙房的,一月所得银钱虽说不多,但起码还能养活奴婢的二个孩子,过得也算是舒坦。但是二年前,奴婢的大儿突然生了病,是时疫。老夫人也知道这病厉害的很,一人染上,全家受罪,奴婢的大儿跟二儿自幼就亲近,吃住都是用同一个碗,同一间屋,因而奴婢的二儿就也跟着染上了时疫。”韩嬷嬷说着说着就掉下了眼泪来。
“可恨奴婢家那口子不是个东西,他自听说孩子得了时疫之后就赶着骂着要奴婢把那二个儿扔出去,还威胁奴婢说,要是不把这俩孩子丢出去,他就让我带着孩子一块滚出他老王家。”韩嬷嬷想起自个儿的丈夫,又是一瞪眼,她恨恨的擦擦眼泪,道:“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喝酒赌钱,奴婢挣得那点钱,除了买米粮之外,其他的就全被他给花去赌了,奴婢自个儿是一点儿也没有剩下。”
“可怜我的那两个孩子,老夫人,那是奴婢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舍得就这么把他们扔了。最后奴婢是实在没有了办法,才动了偷东西的念头,可奴婢就只偷了一次,就是大夫人的那对凤血的玉镯子,拿出去卖了钱,给两个孩子治了病。奴婢本想着,等赚够了钱,再帮夫人把镯子赎回来,然后将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夫人,求夫人原谅。”
“可是,还没等到奴婢攒够钱,夫人就已经先发现了。夫人捉住了我的把柄,就要拿我去管事那里。奴婢知道府上规矩很严,偷了东西是要剁手杖毙的。可那时奴婢的那两个孩子那时病还没有好全,又还都是小孩子,不会赚钱,奴婢哪里敢跟着夫人去了。奴婢当时跪着求夫人,哭着跟她说,让她先放奴婢几日,等奴婢的两个孩子的病好了,夫人再抓我去管事那里也不迟,那时奴婢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是夫人不愿意,她威胁奴婢说要么现在就跟着她去见管事,要么就帮她做事。”
韩嬷嬷擦了擦眼泪,道:“老夫人,奴婢知晓自个儿做的这些事都是黑良心的,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办法,奴婢还有孩子要养。奴婢迫不得已才答应了大夫人,说帮她做事。她说,九姨娘占了老爷的宠爱,很是可恶,她一定要让九姨娘生不如死。老夫人,您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是没有办法才会这么做的呀,老夫人您宅心仁厚,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韩嬷嬷又是给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
“休要胡说八道大夫人进门多年,她是怎样的人,我岂能不清楚你这奴才,怕是为了博我同情,特意编了故事来骗我真是枉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不知好歹的东西,忒的可恶来人,快把她拉下去,按府里的规矩,偷窃者,杖毙”秦老夫人本来还在为韩嬷嬷所说的那两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唏嘘,本想就这么放她一马,但转耳却又听到她的一番胡言乱语,不由勃然大怒道。
程氏是郡主,身份尊贵,自嫁入在府里这么些年,一直恭顺有礼,孝顺体贴,这些老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也一直都是满意的。程氏的性子,老夫人自然知道。不然,前生,在程氏过世之后,老夫人也不会一直让人空着那当家主母的位置,到死都不同意让秦义庄给华素扶正。
“老夫人,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求老夫人明察呀。老夫人,饶命啊”老夫人一声令下,韩嬷嬷就被那二个粗使嬷嬷架了起来,她失声喊道。
“还在撒谎快拉出去,杖毙了。没了这种奴才这秦府里也干净。”秦老夫人没有听信韩嬷嬷的话,反而更加的气恼,阴沉着脸吩咐道。
“是”二个粗使婆子齐应了一声,旋即,一人夹着韩嬷嬷的一个胳膊,就要把她拖出去。
对死亡的恐惧感,让韩嬷嬷奋力的挣扎起来,但奈何,一人之力终究比不过二个一齐,最终韩嬷嬷还是被绑了手脚,让那二个嬷嬷一头一尾的抬着出了屋子。
就在三人快要出了沁雪院的院门,韩嬷嬷以为自个儿已经必死无疑,心中已是绝望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匆匆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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