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笙目光一沉,心中暗骂他一声厚颜无耻。
“王爷卿本佳人,奈何从贼。”既然他无耻,那她不妨就更无耻一些。
景止看着她清冽眉眼,失笑一声。这小丫头真是有趣,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逗她一逗,却不想她如此呲牙必报,竟是直接把他比作了美人,拐弯抹角的骂他无耻。
“这个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呀,皇叔看来你当年在西北战场上的威风气都已经被消磨光了啊,怎么如今被这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称作美人了呢”秦云笙的话音落下没多久,便听见一阵舒朗的笑声,她循声望去,方才注意到景止身后的那根朱红的亭柱后藏着一个男子。
景不语从柱子后显出身来,少年俊俏的眉眼在春日灿烂的日光中,越发的张扬不羁。一双笑眸散发着日月般灿烂的光辉,明亮夺目。
他缓步走到他们的身边,含笑望着秦云笙,信手拿起棋盘上的私章,随性而立,身姿挺拔,气度风流中又带着一丝久经杀伐的铁血气概。
秦云笙目视着他,心微沉。
她是识得景不语的,前生就在景瑜将秦府当街焚烧的那日,景不语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在西北立下了他人生中最为得意的战功,他率领三万亲兵,巧计击退了凶猛善战的匈奴人,这是大元跟匈奴交战以来的头一场胜仗。
她记得,少年骑在黑色的高大战马上,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步入京城的风光。
她记得,那惊鸿一瞥,翻身下马只身救她出火场的那个高大身影。
她记得,少年稚气未褪,神情飞扬的脸上的那抹最为俊俏的笑容。
只可惜,最后,一将功成万骨枯,少年志得意满不过三载,景瑜入主东宫,以功高震主为由上折上先皇收了他的兵权,封已东海王之名,上任东海,从此战场中再无鬼面将军景容远,唯有那日日借酒消愁,愁更愁的东海王。。。。。。
“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不知你唤做什么名字”景不语端起一杯清酒,少年英姿潇洒风流倜傥。
本以为一生再无缘的救命恩人如今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秦云笙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她低下眉头,掩去自己眸中的水意,淡淡道:“锦云郡主之女秦云笙。”
“秦云笙,好名字”景不语微微仰首,光洁的下颚微仰,将清酒一饮而尽,他赞道。
秦云笙面上维系着得体的笑,不浓不淡,“谢四王爷夸赞。”
“哟,果然是个大家姑娘,礼仪得体,却不知何以独独对我那皇叔态度如此之嚣张呢”景不语欠身,俊脸微微凑近秦云笙,一股若有若无的酒香在她的呼吸间萦绕不散,景不语笑的慵懒,“莫非是”
秦云笙的心尖微颤,她身子向后仰了一些,拉远了跟景不语的距离,声音清清冷冷中又夹杂了一丝难以令人觉察的慌张,“四王爷说笑了,我与止王爷不过泛泛之交,若非王爷行事太过无赖,云笙今日也不会如此相待。不过是以之彼道,还之彼身罢了。”
“好一句以之彼道,还之彼身。难道这伪造盐引,偷运私盐的罪名竟是本王手下的人查办错了,诬赖了好人了”景止磁沉的声音里微微含笑,听起来懒懒洋洋的,却又不靡丽,宛如箫鸣筝音极为的好听。
秦云笙的脸色一沉,她瞪着景止,心中暗暗地磨牙,这厮还真是无耻中的典范,白长了一张好相貌,脸皮竟是比那城墙还厚
“秦府做的是寻常百姓的买卖,经的是济世救人的药材商,是本本分分商人家,从不曾生过歹念,亦从不曾伪造过官府的盐引,偷运过私盐。”她阴沉着小脸,道。
景止瞟了她一眼,心中失笑。这小丫头真经不住逗,才不过两三句话,可就恼成这样了。
“那你那盐引上的商章又作何解释”景止一手撑着下巴,一面懒洋洋的斜瞥着她,漫不经心的动作优雅中透出三分风流意。
这厮居然还敢蹬鼻子上脸了秦云笙怒瞪着他,心中气恼的直想拿起那眼前的棋盘往他脸上拍。
“这盐引不是出自我秦府,我秦府的药材里也绝没有加藏私盐,那私章它究竟是怎么刻在盐引上的,王爷怕是比云笙更清楚。”秦云笙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冷哼一声,“仗着自己身边有暗卫,就敢不经人同意私自从其屋中盗取物什,为己所用,王爷使得这一手好计策,怕是没用它来少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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