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广陵散罢,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之中,蓝衣少年打帘从画舫中缓缓而出。
在船头处站定,他先是朝众人一揖,旋即从侍从的手中取了一纸薄纸,在众人的眼前晃了两晃,朗声道:“此次最令家师倾心的诗句为秦家四小姐所做。家师读罢此诗,赞其蕙质兰心,文思巧妙,平仄用韵皆是妙哉,堪称神作,人间不可多得。秦四小姐可当为真正有才识的大家。”
听着蓝衣少年的话,秦云笙的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幽深莫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皆是左顾右盼起来,欲寻找那秦府的四小姐。想要看看这白老口中所赞的“真正有才识的大家”秦府四小姐就是是何仙神,做出来的诗句竟能让风月场中如此见多识广,身份贵而不可动摇的白老如此赞叹。
秦云紫从地上优雅起身,学着那些儒士一般,朝那蓝衣少年一揖,轻轻脆脆地说道:“白老谬赞了,小女学识浅薄,所做的诗在白老的眼中不过是小儿跳梁罢了。小女还需多向白老这等大儒学习才是。”
“哪里,秦四小姐过谦了。”那蓝衣少年朝秦云紫露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旋即将那诗交予了一个仆从,朝众人清声道:“诸君请赏”
话音落下,在众人既期待又嫉妒的眼光中,但听那仆从朗声念道:“明月夜,西风凋碧影,百家灯火千盏明。君有意,红妆奁,沙场伐,一夜姝要空泪流。但见时,这处不生死,不见时,这处不相思。”
和着有些悲悲凉凉的乐音,诗罢,众人都已是沉浸在了这诗所营造的意境之中。
一个妙龄少女与一个正值壮年的少年相爱,缘定三生,十里红妆,鹣鲽情深。
两个相爱的人,彼此许诺一生。逢时,朝廷征兵,少年被迫上了战场。
本该是新婚大喜之日,一身红装的新娘子却是一人孤坐在鸳鸯戏水的锦被上,盼着她的心上人,熬红了一双泪眼。
她盼阿,盼阿,终于少年凯旋归来,一身戎装,功名加身,衣锦还乡。
她喜极而泣,迎着他归家。可是却发现,她日夜思念,无数次午夜梦回,几时魂梦与君同的少年郎,身边却早已有佳人相伴。他的榻边可有温香软玉不知几多,却无她这糟糠人老珠黄之妻一角。
她爱他,十年。
他爱她,三年。在战场上,他也曾思念过她,也曾夜里梦回无数次喃喃过她的名字。
可是,十年的光阴呵,真是太长太长了,长的他都快要忘记她的模样了。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将军阿,他终归还是败了,败给了时间,输给了多变的心。
十年,第四年他就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在战场上投降于他的部落里,纳了许多的娇妻美妾,日夜笙歌更是消弭了他对她的爱,莺燕相陪,他更是再也想不起在家乡那个苦等他,等得鬓染霜华,等他哭瞎双眼的痴心人。
终于,他归家了,身份显赫的将军,成群的美妾,功名美人他都有了。他更是记不得她了,甚至连提都不想要再提她了。
她老了,容颜不在,明珠暗淡,他身边自有年轻美貌的妾室,他又何必回头看那人老珠黄的糟糠。
他落魄时,她忍受世人鄙夷误解,和他在一起。
他功成名就时,她为他欢喜,亲手替他缝制英武戎装。
可是他却不再爱她,甚至连看不再看她一眼。
于是,她夜夜又像新婚那夜一般,望着那窗外荒寒的月光,灼灼盛开的桃花,心成洞,洞成灰,却再也换不来一个她的郎。
仆从吟诗罢,一些多愁善感的少年少女们便已经是泪如雨下。
这故事多么悲凉呵
在众人如此如醉如痴的时候,唯有秦云笙却依然寡淡如冰。
她手下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琉璃茶碗,面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
“请家师为其品鉴。”蓝衣少年一手打帘,语气中有些许的自傲和仰慕之意。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个身量不高,双鬓皆白的布衣老翁从那画舫之中走出。
那老翁便是大元风月场上的巨头,白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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