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插花(2 / 2)

随风飘 为博红颜笑 19135 字 2019-09-20

他拿着这块刺绣看了很久:“这是你绣的?”

“不是。”袁梅摇摇头。

“是你?”他看着顾夫人。

顾夫人忙说:“主人,不是我绣的。”

“我特意前来就是要请教:谁绣的这幅刺绣?”袁梅盯着瀚说:“可是,我想来想去,只有你最有可能。”

“不是我绣的。”瀚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傲然道:“我没有必要在你们面前说谎。”

“怪了,会是谁呢?”袁梅自言自语。

瀚说:“顾夫人是当今的刺绣大师级人物,可是,这也绝不会是她绣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两个人绣的。”

“两个人?”

“是的。”瀚若有所思地说:“这里面蕴藏着两种惊世的元素力,是两个实力极高的人同时所绣的。”

“元素力?”致远与袁梅都没有想到。

“对。”瀚说:“没有极高的术学造诣,怎么能将针法运用的如此娴熟?”

“听说瀚先生的武功极高,和源一起创建了‘瀚源剑法’,以你们二位的实力,应当能完成这件作品吧。”袁梅说。

瀚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以你的见识,即便不是你所绣,至少也能看出是谁所绣吧?”袁梅说。

“当然。”他把刺绣递还给袁梅。

“能不能告诉我们?”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瀚忽然盯着致远,皮笑肉不笑地说:“听说你的剑法很高?”

“高,谈不上。”致远笑了笑:“不过,杀几只狗还是可以的。”

瀚有些奇怪:“你一向用剑,怎么带来一把刀?”

致远说:“哈,剑玩腻了,想换换刀。”

“哼,自己找死。”瀚眼中杀气隐现,轻抚剑柄:“如果你能赢得我手中这把剑,我就告诉你,谁是此刺绣的真正作者。”

“好。”致远回答得毫不犹豫,他也想见识一下“瀚源剑法”究竟有多么厉害。

“不过,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之后,我们再比剑。”瀚说:“那个人想请你喝茶。”

“这个人是谁?”

瀚神秘一笑:“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难道要见的人是源?瀚与源要联手对付致远?袁梅暗中给致远使眼色,叫他按既定方针办,乘瀚一个人落单的时候下手比剑。

致远都好象没有看见,好象忘记了刚才商量好的计策。别人如果堂堂正正向他挑战,他也必须堂堂正正地回应,不管这个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是好人还是坏人——这就是致远的性格。

——光明磊落的风格。

瀚接着做了一件谁也意想不到的事:忽然转过身,纵身跳下了悬崖,从浓雾中,从悬崖边,从眼前,雾一样地消失了。就似一刹那的火焰,消失在云与水之间燃烧的地狱。

——怪异的笑容仿佛还留在云中。

还没有等二人回过神来,顾夫人微笑说:“我为你们带路。”也跟着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往下一看,壁立千仞,怪石嶙峋,寒风在峡谷中呼啸,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下面有多深,只听到飞流溅玉、滴珠飘雾的巨大轰鸣在山谷中回落,吓得袁梅叫了一声,紧紧地抓住了致远。

瀚和顾夫人怎么敢跳下去?不怕摔得粉身碎骨?

“我们要下去吗?”袁梅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心有余悸地问。

“嗯。”致远说:“看来是这样。”

“下面有路吗?”

“我也不知道。”致远叹了一口气:“只有跳下去才知道。”他伸手揽住袁梅说:“你对我要有信心,抱紧我。”

袁梅红着脸,双手从后面紧紧抱住致远的腰,致远没有再犹豫,背着她,长啸一声,一纵身,跳下了深不可测的悬崖。

两人急速地往下坠。

袁梅吓得闭上眼睛,脸紧紧地贴在致远坚实的背上,虽然紧张,却平生第一次,在一个男人的背上感到一种依靠和安全,致远也感到一个柔软的身子,还有两团软软的东西贴在背上,这种感觉真是美好死了。那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这一刻永远凝固,永远这样的坠下去。

坠向时光的尽头。

可是,美好的东西就似花瓶,总是易碎,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因为,致远忽然从脚下分开的云雾中看到了一张网,一张可以网住人,让人不再下坠的网。网上挂着明晃晃的刀刃,在静等着饮血——人一坠入,就是地狱。

致远临危不乱,左脚尖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一点,减缓了下坠之势,然后,用脚尖在另一块岩缝中一踏,从容地越过了网。

天无绝人之路,一过去,致远就看到了一条小路,一条在绝壁半中开凿的险峻的栈道,在雾中若隐若现。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是,网却会动,随人动。

不仅网如盖般如风而至,岩壁上忽然出现数个蒙头束裤、飞檐走壁、身轻如燕的黑衣人,刀光如虹,杀气腾腾。

致远却背着袁梅平稳地落在了道上。等他落下来之后,两个黑衣人已经飞了出去,直飞入网中,网收、惨叫、血溅。

谁也没有看清致远是如何出手的。

余人大惊。

剩下的几个人影,从手中甩出烟雾棒,在一股白烟的掩护中“刷”地一下消失了。

袁梅低声说:“这些是什么人?”

致远说:“这些人是东瀛的忍者,最擅长刺探、暗杀、间谍、潜伏、偷袭一类。刚才他们紧贴在崖壁上,利用浓雾作掩护,进行偷袭,逃走的时候用的就是传说中的‘火巡之术’。”

“噫吁,危乎高哉”,栈道非常窄,险峻,仅能供一人侧身而过,刀削般直插入水中的悬崖绝壁之上,高猿长咈,简直是猴子都要摔死的地方。壁上居然刻着八个古朴刚劲,刻工精湛的篆书:“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何处能回头?回头真的有岸?

一路上,不时有忍者在树枝间、岩壁上飞来飞去,时而突然从雾中杀来,时而还有飞镖闪过,有的被致远格杀,有的被击退,到后来,显然忌惮他的实力,不敢再显身。

栈道忽高忽低,弯弯曲曲,蜿蜒九转,荒草没径,陡时要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有时,茂密齐胸的茅草灌丛把路径也淹没了。在荆丛中摸索走着,袁梅忽然右脚踏空人滑倒在崖边,双手狠命抓住小秋,致远也及时伸手抱住了她,才没滚下崖去,惊出一身冷汗。

路险地危,两人的情感却深了几分。

不知走了多久,快走出谷口,雾渐渐稀淡,前面豁然开朗,有阳光照射下来,在温暖的阳光下,一条索道横空飞架,对面的绝壁上,竟然有几处茅舍凌空而建,一缕细细的飞瀑,悬空而下,旁边有一行雕刻:“半壁山崖昭万古,一汪清泉仰千秋。”舍上写着四个字:“悬空草舍”,门口树荫下,还有一个平坝子。

居然还传来了珢珢的读书声。

瀚又继续问了一个最简单却最不好回答的问题:“那么,男人究竟是什么?”

柳慕永羽扇轻摇,这些问题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男人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女人呢?”

“女人相反,是用上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男不女的呢?”

柳慕永说:“嗯,这种人就是用屁股在思考。”

“用屁股?”

“是的?”柳慕永说:“因为你用屁股都能想得到。”

瀚故意说:“难道没有用脑思考的?”

“没有。”

“为什么?”

“因为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瀚说:“长大和成熟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谓长大,就是你知道那是什么事,所谓成熟,就是你知道后故意说不知道。”

瀚总算抓住了一点矛盾,得意地嘿嘿一笑:“公子有问必答,看来是没有成熟啊。”

“错了。”柳慕永说:“我不是没有成熟,而是太成熟,已近苍老。”

“公子年纪轻轻,风华正茂,怎么谈得上苍老?”

“我是外表年轻,其实内心苍老也。”柳慕永指桑骂槐地说:“不然,怎么会对着一条狗自言自语?”

瀚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很是不服,明知道柳慕永是在巧辩,在骂人,却不知如何驳倒对方,一时语塞。源媚眼望着柳慕永,在旁及时接过了话:“听说先生对女人有特殊的鉴赏力,我想请教柳公子,一个女人怎样才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呢?”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柳慕永说:“女人以裸出位,众男以贱出位,流行着这样一个说法:‘到美女堆里去装才女,到才女堆里去装美女’,总结为一句古老的智慧,就是要懂得扬长避短。做到这一点,想不吸引人都不行。”

源妖然一笑:“嗯,真是很有道理,不过,如果这是一个很丑的女人,怎么办呢?”

“有一个夜晚。”柳慕永说:“夜空一颗流星划过,我连忙许了心愿,希望一个丑女能变漂亮些,谁知刚许完心愿,流星‘嗖’地返回来,对我说:大哥!诚心为难我是不是?!”他叹了一口气:“难啊。”

源捂住嘴,笑道:“我也不是诚心为难你,只是不相信,号称‘情圣’的人也没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柳慕永说:“很简单,让她多露面就可以了?”

“多露面?”源不解:“不怕别人受不了。”

柳慕永笑着说:“虽然开始大家会吐,可是看久了,吐着吐着总会习惯的。”

源叫绝。

袁梅忽然开了口,声如黄鹂:“柳公子,我想向你请教一下。”

一听袁梅发话,柳慕永精神大振:“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袁梅说:“从古至今,针对已婚女子有‘七出之条’,如果犯了这七件事,丈夫可以用一纸休书把妻子离了。七件事分别是:不孕无子、红杏出墙、不事父母、饶舌多话、偷盗行窃、妒忌无量、身患恶疾。我想请问柳公子,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你根本不要看。”

“哦?怎么讲?”

“象这种‘三从四德’的东西,本人一向不在乎。”柳慕永目光如炬,柔情似水:“对这样的歪理邪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扔到垃圾里去。”

“作为垃圾?“

“是的。”柳慕永不以为然地说:“垃圾不管如何包装,它还是垃圾一堆。”

袁梅点头说:“公子说得对!”

柳慕永说:“世界上只有三种人,一种人开心,一种人不开心,另一种人不知道自己开心不开心,你想做哪种人?”

“嗯,我当然想做开心的人。”

“这就对了,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走自己的路,管别人怎么说!”柳慕永:“一只蝴蝶在江南园林的小黄花上扇动了一下翅膀,于是中原掀起风暴电闪雷鸣,也许人的一生就会被当年一点点不经意间细枝末节改变,从此走上不同岔口不能回头,古老的拓扑学中说这叫蝴蝶效应,你知道吗?”

“我知道。”

“如果你某天早上醒来发现也许你可以按照一个全新的方向重新生活,你会选择改变吗?”

袁梅低下头想了想,勇敢地抬起头说:“也许,我会。”

“这就对了,做你自己就行了,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喜欢爱谁就爱谁。”柳慕永说:“生命只有一次,它是属于你自己的。”

袁梅盯着他看了一会,仿佛有所领悟,忽然脸一红,垂下了眼睛。

柳慕永眼含深意:“你为什么提了这么一个问题?”

袁梅神色有些慌乱:“没什么,随便问问。”

柳慕永轻叹,没有再说什么。

瀚看到柳慕永谈笑自若,英姿飒爽,源骚情大发,眼梢含情,笑语晏晏,对帅哥猛献秋波,而小秋和袁梅一个伟岸,一个婉约,在一旁暗暗窃笑,心中有气:“柳先生才思敏捷,实在是让人佩服。”

“不客气。”

瀚嘿嘿一笑,当下搜肠刮肚,又想了一个问题,想难住柳慕永:“我想请问,什么地方最不讲理?”

“最不讲理的地方很多。”

“怎讲?”

东部大陆——银月城

张小柔目不暇接地在笑愚房间内转悠着,四面的墙壁,像是印刻在笑大表哥生命中的年轮,诉说着光阴的故事。

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海报。

在张小柔的记忆中,当年的碟中碟音像店还是笑愚的舅舅在打理。那时候的地摊盗版行业还不发达,很难搞到海报。这些花花绿绿的纸,都是笑舅舅去进货的时候带回来的。

而那时候的笑大表哥总会去偷几张回来贴在墙上,然后一副‘老子曾经进过城’的模样,向一群小屁孩儿介绍谁是周润发谁是张国荣,偶尔还会厉害哄哄地模仿几句电影对白:“各位观众,五……支……烟~~!”

那时候小表妹单纯地认为,笑大表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学识渊博,无所不能地人。

左边那边墙壁上大小不一的海报,几乎概括了香港电影的黄金期历史。从成龙大哥的《蛇形刁手》拉开序幕,接着是洪金宝等人的《五福星》系列,黄百鸣的《开心鬼》系列,《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赌神》中的高进……眼花缭乱。

中间也夹杂着电视剧海报,例如黄日华的83版射雕,发哥版的《上海滩》。

随后时光不留情面地蹦跶到九十年代,星爷的《赌圣》,张国荣的《霸王别姬》、《阿飞正传》、《倩女幽魂》,林青霞《东方不败》,种类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