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样打似乎不对(1 / 2)

 通常,知道了太多世事沧桑的穿越者,因为有着区别于常人的独立思考的能力,便想得太多太杂。◎,尽管他们也会努力融入现实的环境,却注定了不能完全被同化。因为他们的理念不会轻易被某种宣传或某个人的话所左右,不管对错,绝对服从谁谁,哪有那样天经地义的死理儿?

陈文强的思绪却并不平静。处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无时不在的危机感让他比别人要付出更多的心神。

想得多,看得远,他面临的问题就多,就要时常与别人觉察不到的恐惧和徬徨进行斗争。这种滋味也只有他自己品尝,无法让人分担。

在新加坡的招资募股进行得很顺利,毕竟陈文强名声在外,刚刚获奖归来,华人的欢欣鼓舞、热烈欢迎是可以预料的。而且这不同于革命的筹款,实业投资,前景光明,收益是稳定且有保证的。

但陈文强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革命军的粮饷问题。打仗打的就是后勤,起义,胜利,固然令人振奋,可背后没有财政的支持,则是不可想象的。而与法国人的谈判,则事关重大。

“由越入滇的人员要限制数量,每月百人,由法人驻越机构审核放行。粮弹运输则不予许可,法人声称要保持中立,是遵重国际中立规则。”宋复华皱着眉头介绍着最新的进展,“这样的话,就只能派人员携钱款入滇。在当地购买物资。”

“这样的花费会很大。”陈文强沉吟着说道:“如果是从泰国或者湄公河三角洲地区购粮,价格会比较低。”

“确实如此。”宋复华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可法人不作退让。难道真的要与法人大打出手?”

陈文强想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道:“虽然我对什么中立法不是很了解,但人道主义救助应该不被禁止吧?法人应该是不同意外界直接援助革命军,但换个旗号,换个说法呢?”

“比如”宋复华似有所悟,但还是没完全明白。

“比如红十字会。”陈文强的思路清晰起来,“他们是可以穿越战区。为战争的受难者提供援助的吧?就象上海的万国红十字会上海支会。”

宋复华眨着眼睛,慢慢露出了笑容。点头道:“这个办法好。那咱们也没有这样受到国际承认的组织呀?大清红十字会倒是有,可他们能为咱们服务吗?”

1904年,日俄双方为争夺在中国的特权,爆发了日俄战争。数十万同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当时,在旅顺的外国侨民都由本国政府或红十字会出面,接运撤离战区。宣布中立的清政府也派船接运中国同胞,遭到俄国的拒绝,船只不准入港。为救护中国难民,上海海关道沈敦和等人出于义愤,发起成立“东三省红十字普济善会”。这是中国最早的和红十字有关联的组织。

为得到国际上的承认,1904年3月,清朝商约大臣吕海寰、工部左侍郎盛宣怀等人在上海邀请中立的英、美、法、德代表。共同协商成立了“万国红十字会上海支会”。当年得到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承认。清政府得知后,立即予以承认,并拨白银10万两作经费(各地绅商及衙门也劝募20万两白银)。这是中国红十字会的前身。后更名为大清红十字会。

“先挂牌成立,再谋求国际承认。”陈文强微微一笑,说道:“依我看来,法人是迫于清廷的抗议和压力,对革命军呢,也不敢彻底得罪。有个名义。他们多半会通融。这样呢,不光是粮食。救助所需的药品等物资也能名正言顺地进入滇桂。”

“法人说是中立,也就变相地承认了革命军是交战团体。”宋复华点头赞同,说道:“好,就这么与法人交涉,成了最好,不成的话,咱们其实也达到了最低的要求。”

“最低的要求?”陈文强苦笑了一下,说道:“按照现在的收入和支出,恐怕咱们支撑不了多久吧?”

“是啊,持续不断的资金支出,确实是力有未逮。”宋复华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队伍扩充得太快了,这也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队伍扩充得快,这是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战斗力的大幅下降。首先是对兵员的选择,革命军可不是挖到筐里就是菜,招降纳叛过来的都原班接受。其实,革命军的扩充速度要是照同盟会起事的办法,可是一点也算不上快。

再者,革命军的骨干人员一直牢牢控制着部队,而采取的“以老带新”的练兵方式,也是尽快使新兵成熟起来的好办法。开始时是一带一,兵越来越多,便以一带二,或以一带三、以一带七,甚至以一带十。这样,便可以快速形成具有战斗力的新部队。况且,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还是带五个,对新兵的成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当然,这也许会造成某些部队战斗力强,某些部队战斗力弱的现象。可本来人马多了,战力不一也是很正常且难以避免的事情,指挥官根据战场形势合理调派就是了。

“部队扩充得并不算太快。”陈文强比较公允地说道:“你算算军队中的骨干人员,不断补充之下,总要占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吧?这样才能牢固地掌握和控制部队。如果放松要求,原班收用那些降兵降将、散兵游勇,现在的人马还要超出一倍呢!”

“你说得没错,可现在这人马上万,每天光吃饭便需数千元之多。”宋复华直咧嘴,“革命真是大不易,以前想得简单了。”

“我觉得吧”陈文强的手没有意义地挥舞了几下。边想边说道:“革命军的地盘还是太少了,以战养战难以实施。最近的行动计划我看过了,清军停驻不前。我军也是集中了兵力,说是对峙吧,总是有些被动。被动地等着敌人分兵或再深入,这怕是不好吧?”

“如果能把这股清军消灭,或予以重创,我军在滇省便无人可挡了。”宋复华疑惑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分兵,那怎么抵挡滇省这大股的清军?”

“抵挡。你这话就让我开窍了。”陈文强轻轻一拍大腿,说道:“原来的战略是避敌击虚。灵活机动,使敌人疲于奔命,然后再择机歼灭。可这仗是不是打得太顺了,信心膨胀了。虽然也向敌人防守虚弱的地区派遣兵将,但我觉得力度不够。而且,现在底气是不是足了,还摆开架势,要与清军大战一场,要一仗定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