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关风月(1 / 2)

梦回 蒋偲昕 0 字 2023-02-15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背影

我所记得的小时候全是外婆的身影。

一两岁时,家里因为父亲赌博和离开变得很窘困。迫于生计,母亲将我送到乡下外婆家。于是,我的生活开始和这位老人密切相关。当时外婆五十来岁,由于小小的我的到来,她就和外公分开睡了,怕三个人睡一张床把我压坏了,每回听外婆说她先前的这个担心我就觉得很好笑,还有,她对我很好!

老家墙上有很多照片:外公的军装照、全家福、老伙计的照片……我最喜欢看的是外婆年轻时的照片,漂亮、干净的的脸蛋,两根又粗又长的辫子,穿着浅色清清爽爽的衣衫,笑得很开心很舒服,她真美,我歪着头想。

都说外婆是河南那种知书达理的女人,细声细气,俨然一位大家闺秀。其实,外婆最让我服帖是因为她凡事讲究,管教我也很严。有时到亲戚家玩,人家给东西,即使说了谢谢,但在没得到外婆同意的情况下我是断然不敢擅自吃的。于是人夸我懂事,有礼貌,还夸外婆会教孩子,偷瞥一眼:外婆这会正开心地笑呢!

她生活在农村,但她很是希望我做个有本事的人,要求我有好习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要有礼貌,要实诚,不可马虎,也不得骄傲……这些话到现在每逢我回家看望她时,她还会念叨,我习惯了,也明白。

然而,好象时间真长了无数双腿,不停疯了似的跑,一晃,我到了上学的年纪,离开了熟悉的农村老家,离开了亲爱的外婆……又一晃,我长高了,读大学了。我是谁?在哪里?为什么活?这些胡思乱想经常萦绕在心头,从来没想过到自己的根底处去找答案。

常说落叶归根,我这片绿叶也该去那老根处寻觅思考。

又一次回老家,我看着外婆,意外发现她老了很多,发是白的,背竟然是深深佝偻着的!看我多大意,先前也还是会回去,却没有这么震撼,也许外婆的身体早就在随着时光改变,只是我没用心去体会,我还在沉浸在自己的成长快乐与烦恼中,还困顿在这个复杂世界的好与坏中,还在斤斤计较地衡量个人得失,让我没有平淡、冷静的心来感受许多我本该在乎的东西。

想想,我很久没有和外婆亲密交谈过,很久没有握过外婆那温暖的手,我甚至很久都没在老家睡上一晚。到此时,才蓦然发现外婆已经是我眼中的老人,在说话之前竟要考虑和她谈什么话题合适,尽管是想照顾对外面的世界没太多了解的她,可是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是我想太多、太做作,我说什么她应该是都会听的。

搂着外婆,我疑惑我比她高了那么多,手顺着背抚下去,它是弯曲的,而且很厉害。曾经,外婆的背是我的摇篮,然而,现在抚着它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熟悉?是我刻意在回避时光的力量?我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心里不舒服,讨厌年岁这么快,都不告诉我一声就把一切改变了,我不想长大,更不想外婆的背连同她的心老了去。

最近一次回老家,做饭的不再是两位老人家而是我,不知道怎么这个习以为然的规矩给自然而然地改变了。我接过菜刀认真地切肉,面对少许锋利的刀我没有丝毫犹豫,很是自信,更让我感动的是外婆这一次没有阻拦,没有怕我做不好,代之是完全信任,感觉好象我才是经常为做饭劳的人而不是她。我高兴地忙碌着,烟雾里,发现灶前火光中,外婆穿着蓝布衫的背影抖了抖满意地在微笑……

又不知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的生活开始复杂起来,整天忙于一些不喜欢的事,目标也没头没脑。在空荡荡的陌生地方,总感觉自己很无知,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回想起备受打击的几次大考,还耿耿于怀,难道是我太在意这些名利上的事?更多的时候,又会躺着做挣大钱或一举成名的梦,我承认,像我们这样年纪的大小孩,既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又对现实有了或多或少的认识,在追逐梦想的同时更多的是迷惘。终于,有一天,我发现,我的背也有些佝偻了……

二十岁的时候曾感叹世事多变,人心冷暖,跟母亲自嘲:“唉,我老了!”母亲噌笑:“那我们这些老太婆怎么办啊?”更多的时候,母亲会说说我:“你把你的背挺起!你再佝偻着就和你外婆差不多了。”我想,我要是她还真好,在安静的乡下,哪用管现代社会的嘈杂。

现在常反省自己脾气不好又没气质。拿我的背来说吧,它现在就是弯的,不知道到了外婆那个年纪会不会弯得看不出有背这个部位来了。青春期的时候,老师再三教育女生走路要抬头挺胸,把背打直,而我,仍然弯就弯了,我并非老师说的怕别人看自己发育的身体,而是我自己觉得怎么舒服就让它怎么去了。

我不乖还因为我太独立,我喜欢过自己的生活。和外婆那种大家闺秀完全不同,她是文静的、幽雅的,而是我豪放的、不羁的。从小到大,我很少留长发,给人的印象是个算白净的假小子。可是,人越大,背越弯,社会越复杂,很多问题就有人说了,我讨厌别人议论自己的中性路线,我没有刻意很野,只是这种自由的打扮、自由的生活是我想要的,不愿意被束缚。

看来我们80后总显孤单,背微驼着,因为我们自卑又自负!

近些年,总是一受到挫折就想回老家,那里也许有些可以抚慰我的东西,至少有外婆佝偻着为我忙里忙外。好多次做梦,我都回去了,到山上疯跑,偷摘广柑,给外公的月月红浇水,望着一头老黄牛傻笑……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简单的生活,我还想躺在外婆的背上数枝头的杏子――尽管没数清过,我还想和外公一起去竹林遇险,我还想睡在老屋前的院子看乡下那明亮的星星们。总之,有这么个心愿就是我小小的幸福,满足了!

我还知道外婆的心愿是什么。几次看到她忙完了,一个人搭了根小板凳坐在门槛边上,头依靠着墙,手托着下巴,小姑娘似的眼神没完没了地望着远方的山,独个想她的心事,蓝布衫被背高高地顶着……看着外婆痴痴的背影,想什么呢?这老太太。“懂什么?想生活呢。我河南的家。”对,应该让她回去看看,她思念的地方,阔别几十年的家。她的愿望实现了,可我呢?

我依然会在城市的喧嚣里挣扎着,为名和利忙碌着,可能忘记了生活的本质。多想找回我自己。也许只有外婆的背能让我真实地看到自己的影子,我应该是鲜活的,富有感情的,无论以后做什么,怎么样,我一想到她老人家的背,那被生活的劳累压弯的背,我就知道自己应该坚持下去,在和她不同的世界里做自己,享受生活,不向世俗妥协,也不会让任何人难过。

突然想起苏芮的老歌:“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曾经与你有的梦今后要向谁诉说?再回首,背影已远走,再回首,泪眼朦胧。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再回首恍然如梦,再回首我心依旧,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岁月静好,却败给了风

每一分钟,总想让心情变得轻松,不知何时早己将勇往前走的十字路口变成流浪街头?且是自己,在一缕微凉的风里,像浮萍擦身而过。轻拂过手臂,那黄叶满地,如隐约中谁将话语轻挑着我?亦如黑夜寂寞经不起任何折磨?终究是心底的萧瑟。

一场梦“成功、错败”何去何留?亦如季节,一颗心,依在一片叶上。早已打算离去如同人生里的舍得带着风,毫无声悄地飘走,只是回来的过往事千模,终究无法明白,把所有悲伤全抛开,就可让生命变得精采?

今夜,当流星熊熊的划过心扉,问一句我明天该向何处停泊?漫漫长夜谁是谁的伤悲?没有人收留的寂寞,终究都成为一个港口,捧一杯香茶冥思,过去种种只是一张网,迷失于海洋。

秋风在身边轻吹,年华不复,忘了何时?多少空虚全都逝去,凝结心底,仰或那些无言心碎,把一段空白填满,纵有美丽的经过,而今,也都成昨日的传说。

而今;苦涩一笑,心已似水,梦幻美景虽然承诺,却早已化作那淡淡的愁,如秋风这般落叶,随风带走不过那短暂一瞬,却已经枯死。

当星空晚风飘过、当漆黑里星闪过、当浮云随蒙胧掠过,而我,一切繁华都失去、一切骄傲都不再有。倘说上天它爱我,忍痛赐我如同杯冻咖啡般冷的城市,又是一个如何明媚的星空?

仰或留下此刻千般欢畅、仰或留下心中轻快想像,仰或心中一句话,不认输,仰或用火热一颗心写着青春,仰或那炫耀的光环,这座看似喧哗去异常冰冷的城市里荡漾。一个人走,如一缕清烟……即便曾经有笑、有泪是我的天空?即便曾无怨、无悔、无尽头是我的路?

此刻默默行走,让蹉跎岁月擦肩而过,隔着陌生天涯,却愁惆怅依旧。可曾惋惜过多少往已云烟;可曾愁惆过安静无风无雨的港口;最终只把自己交给命运去捉弄。

于此生的飘泊;注定是一场流浪四方的风,依旧独目伫立在街头,青春的颠峰有多高我不想知道?美丽的未来有多好我也不想知道?成长途中不断地跌倒,寂寞路上不断地迷失,也都便罢,当朝圣的行者都如期归来,自己不过是一阵明月清风踏雪而过?

如此,便只世界永无休止符号。不完的岁月、冲不完的波涛,都不会阻断我的奔跑……“独自和冷风缠绵,依然在风中在雨中,如行人如你如我!”如此只是愈来愈哀伤,愈来愈痛。依旧那么执着,依旧把自己关在梦里独自寻找,寻找春天冰雕,它似自己微笑,至直等到曲终人散,早已走远身影,才一寸一寸地把微笑慢慢地溶化掉。

天涯;独走一程,不管是爱是恨,不管是成是败,如此何不可堪叹?雕虫薄命,宁当词阙?只是终究是伤?

如今,把自己淡化作烟尘,随风飘荡在人海浮沉。抬头;天依旧是灰色的一片,不再透明的天,如同丢失了行人他她的脸,任凭朝朝又夕夕,任凭风起云涌,只是黑色的刺激,说不出的神秘,又不遗留一地痕迹!

一些回忆、一些情境,一丝丝飘忽不定,一切曾经消失无声,错在那天因何失去的踪影?迷糊情节这一段,当初风风雨雨的无奈,然后回到没有目标是的现实中。

一光年外,如一场石油田的干旱,亦如同华尔街卷起的灾难,人们终于发射了飞弹,人类一切的习惯,拿着字典一页页的翻,如诸葛亮的赤壁战、亦如万人一冢的豪迈,千年之后重回这荧幕里,她早己不再像自己?无法顿悟的话语,却还是征战的舞台?

记得谁说过:“人生商场如战场!”只深有体会,如此一切,绿水枯槁、秋水无痕,风雨洗礼、星月轮回,只仅存萧索单薄。如“三国志”所写的混乱,而活着的人们,不过只为了捍卫自己的“早餐与晚餐”?

还记得小时候?作文簿上的志愿,那天真的幻想,如今都躲藏到哪里了?确从无人知晓?如苦乐年华中,留在脑海中却只一些冰冷故事片段!

于是,你们和他们i因生活的“柴、米、油、盐”的负累,座右铭是我混故我在……“走过动荡的日子,如场场追过梦的放肆,再别问我穿过了多少生死?”

只是穿过这半个城市,即便伤痛也假装若无其事,世界纷纷、扰扰、喧喧、闹闹、什么是真实?就算庸庸、碌碌、匆匆、忙忙活过一辈子,这一生中到底追什么歌?就像我孤单的脚步声一样,一个脚步声虽然小,却是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地球组合,告诉我外面的世界?终会走过这条遥远的道路吗?

是否那么重要,又是否那么地遥远?

于是,飞过人间的无常,像诗人依赖着月亮、像海豚依赖海洋。人们说天使是最美的自己不过是别人的天使必须为他们祷告。看着天上的星星在笑地上的行人,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当他们一味地说:我仰或很欣赏她因她是个才女?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还不根本就没有笑容?

一阵风把吹来的风筝飞上天空时,才顿悟终有一天,自己便也消失在人海尽头。如此,不过是葬下了季节的一地婀娜!那一年的歌,忘记如何去味偿寂寞?便这世界兵荒马乱五百年来没改变过,便不管人类累不累如此你争我夺,仅此而己;其实,西天取经回来后有没有人有读过?也都无人知晓?便是青春它老了它会岁月知道,一路似锦繁华依然不小心,让自己败给了寂寞。

天空只是幸运有星星在争宠,且座在机车后的自己吹着风却逃离了平庸,这星球天天有五十亿人在错过,那无忧的真空、那月色纯真的感动,当你说太聪明的人往往是寂寞的,我笑着倾听孤单终结后的静寞,于自己也亦如此?于是看月亮像夜空的瞳孔,静静凝视行人“她他”;却不知何时他们早己变成自己手中的词穷?

春夏秋冬如何渡过?当热情、冷漠、幸福、贫穷再找不到任何结果?只是身影速度太从容,如果我不曾走过这一遍?生命中还有多少苦和甜美,那风中的歌声孤单哽咽的声音是谁?回忆中那个少年为何依然不停地追,只为这场生命灿烂烟火般上演!

此刻,依旧无人能给活着的人评语?轻蔑的笑,说尽了你的神气,说着某人与某人他她经过了谁和谁相遇又谁和谁的分离,最后却只把自己交给了命运。便是忧郁;好像可有可无的道具。命运却似失控的马戏小丑在开始哭泣,若你变换整个场景,紧抓坐上你亲手做的纸飞机,漂浮飞过混乱世界的逻辑,说可以把昨天的烦恼,丢在上个世纪。

而今,己是深秋岁月静好,未来却渐行渐远,赚钱要日复一日,透支却年复一年。生命如此坎坷而短暂,或许还能记起几首童年的歌?如时光流过一样的无奈,亦如所有的玫瑰都凋谢在身旁。

站在十字路的交点,只是落雨的街,当水花溅起举步艰难的鞋,迈向前路,岁月象阵条忽的风,在每个清晨、每个黄昏,把我远去的影匆匆翻阅,却越来越远,只有任风吹醒美丽的梦,如此,可如今仰或成功、失败;都已无人为我喝彩!

往事

寂寂清心飘荡于时空,某一种响声,某一幕景致,所带来的皆是那些婉转飞逝的记忆,记忆在时光的斑驳中荡漾回旋。清晰的,暗淡的,明丽的,悒郁的,身影,人影,相互撞击,却又独显清郁。

人,是往昔的自己,也是如今的自我;影,是记忆里的梦,梦里的记忆。

总是在静夜里,总是在静止的时段里,思绪无遮无拦地飘浮荡漾在夜空里。那是寻不着边际的暗语,那也是寻不着痕迹的呓语。

记忆里,妈牙齿总是参差不齐地破碎着,粘连着。阴郁的午后,妈妈牙痛躺在床上,着,泪流满面,直至午夜,爸爸从野外采回药草为妈妈覆上,止痛。那时我早已入梦,只是白日里总听着妈声,泪流满面,射进心海,回望妈千千万万遍里,都有她午后的,低低地,沉沉地,缓缓地,吃力地。

也时常看着妈牙齿,妈妈总给解释着说,那是在她生育我们的月子里,生活艰难困苦,没有休息好,没有照好自己而烙下的病根。

也总是在炎热的夏季里,妈腋窝出汗就总会似生盐洒在伤口上一般的疼痛,她总是拧着眉劳作,忍着到夜晚再洗澡消痛。知道这也是多次听着她的诉说,那也是坐月子烙下的病根。

总是,儿时岁月里,相伴着妈妈劳作,就总会知道那许许多多的生活常病,大多是那时留下的罢。一年年的痛着,忍着,直至如今到老年来,那些拧眉也在生活的点滴中浸入我的情感怀想。

夏日的午后,与弟弟吵架至大打出手,心里一时怒极,咬着牙齿颤微着心用铁夹使劲朝弟弟的小腿胫骨敲去,弟弟痛得大哭。妈妈狠狠地骂着我,骂我心狠毒辣,我狠狠地哭着,比弟弟哭得更凶,那一个静默的午后响彻着我的抽泣声。

或许那时还小,力气不够,才不至把弟弟的腿敲出病来。想来,也总有我的委屈,只是涌着我的和神经质。

几回回的记忆中,爷爷慈爱的笑挂在脑中,对于只差我一岁的弟弟,爷爷总是将所有的疼爱投注在弟弟身上,他是爷爷最小的孙子,而我是爷爷最小的孙女,但却并不怎么疼爱我。好吃的,大都留给弟弟,对弟弟也笑得最为慈爱。

总是带着弟弟跟着爷爷,也享受着他的慈爱。因而那份爷孙情感虽不浓厚,但那时的笑却深刻地印在心头。

犹记夏季的傍晚时分,爷爷在屋前清扫着落叶,垃圾,燃烧起一堆烟雾,缭绕中,蚊蝇飞舞,嗡嗡鸣叫,在夜暮里相互混乱地撞着,舞着。我们坐在屋前,吸着浓烟,享受着浓烟里的温馨,不再手舞足蹈的追打着蚊蝇。

三四岁时,爷爷病逝,在雪天里。那时的南方,冬天里总会有几场大雪,一个晚上的时间,满世界都是皑皑白雪。雪地里,爸爸跪在积雪中,沉沉的低着头。妈妈在忙着事,舅妈牵着我和弟弟在雪地里行走,无悲伤情识的我们听话得跟着舅妈。那时,爸爸的兄妹们聚集在一起,是一个很庞大的集体,我听不到吵声与哭声,只看着爸爸跪在雪地里,压抑地抽泣,泪水混着鼻水长长地流下,滴在雪地里,麻木的冰冷的痛,长久地停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