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处长默默地离开,顺手将病房地门关上。
房间墙壁是白色的,床铺是白色地,窗帘是白色的,病人的脸庞也是苍白的。杨月喜欢白色。因为那代表纯洁和纯粹,但此刻她觉得这白色让她感觉是那么地让人压抑,觉得单调、哀伤和触目惊心。
空气中有一股药地味道,夹杂着她的忧伤和哀愁。杨月捧着李思明地手,痛哭起来,泪水打湿了床铺,浇灌着李思明沉睡的心灵。
杨月忽然想起了些什么,起身打开病房地房门,急匆匆地向楼下走去。立在房门口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快让张处长派人跟着,看她要干什么?”何立功说道。
“对!我去找张处长。“陈援朝答道。他们以为杨月想不开。
杨月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去买花,她不想李思明住在一个冷冰冰的毫无生气的病房里。她要装扮这个病房,变成一个不比外面明媚阳光差的病房。
昆明是春城,是个盛产鲜花和绿色观赏植物地地方,这里独特的地域和气候特点,让这里出地花卉品种和数量在全国独占榜首。她走出医院,打听了一下,就很容易地找到了一处花鸟市场。
“同志。我买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杨月指着一个个绿色、黄色或红色地可以叫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这么多啊。”店员有些吃惊,看到对方肯定的表情,点头道。
“您稍等一下,我给您包扎一下。”
“你们能给送货吗?要是送货的话,这几个花盆我也要!”杨月道。
“可以,我们有三轮车。只要顾客买这么大的花盆,我们都给送货。”对方肯定地说道。
当张处长和狼牙队员们看到杨月“押”着一车花花草草回到医院时候。松了一口气。
“傻站着干什么?快帮忙搬啊!”张处长冲着站岗的军人喝斥着。
杨月亲手装扮着病房,李思明病床旁地床头柜上摆上一盆红艳艳地鲜花,对面那一面空白的墙下摆了一盆有半人高的湘纪竹,窗台上摆上一盆兰花。空气中的药水味道被掩盖住了,转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芬芳。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点,让外面的阳光斜射入内。洒在屋内古旧的水泥地面上,让屋子里显得更有几分春天地感觉。
杨月手捧李思明的手。将它紧贴在自己娇柔地脸庞,感受着彼此的温度。杨月想起了她与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在7年前,那已经是很遥远的年代了,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就在昨天刚刚发生过。那时候他们都很年轻,正是花季的少男少女时代,现在他们仍然很年轻,但却感到世事地沧桑得仿佛一个世纪。
杨月的少女时代也曾有梦,但生命地征途之中,让她认识了李思明,一个乐观向上却又比这个时代同龄人更成熟的人,从相识、相处到了解,于是她的梦中只会出现李思明。她以为他们永远会在一起,但是如今相伴的人却躺在病床上,怎能不让她哀伤命运的愚弄。空间上的距离近了,但心与心的距离却远了。
“砰、砰!”有人轻轻地敲门。敲门人似乎并不忍心打扰屋里台的人。
杨月擦干眼泪起身拉开房门。门外也是一个伤号,一只脚踝处打着石膏,拄着拐杜,立在门口,是许志强,他受的伤也不轻,现在只有脚上还未好。
“小月,听说你来了,我来陪陪你。”许志强勉强浮着笑容。
“有什么事,你说吧。”杨月放他进来,坐到李思明身边,冷冰冰说道。
“这房间布置得不错!”许志强一呛,找了个话题。
“就为这个?有什么事就说,我没空陪你说话。”杨月说道。
“小月,你不要伤心,我们队长,哦不李思明会醒过来的。”志强安慰道。
“我知道!如果只是这件事,请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小月,伯父给我打过电话,说你恨他不告诉你李思明参战的事,我知道,也许你也埋怨李思明,不提前告诉你,可是你要知道,他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替他担心。”
“那我现在就不担心了?”杨月反问道。
“我知道,你也恨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但是你知道吗?他很想念你,我一直就在他身旁,我们一起并肩战斗。每次在敌后短暂的休息时,他都会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小声地呼唤着你的名字,他在回国前的最后一仗打响之前,他对我说过他很遗憾也很后悔,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对不起!”许志强像是自言自语道。他是军人,军人都比较口拙,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杨月,只能让她更加伤心,他只好不再言语。
“情敌”这个词早就从许志强的字典中删除了。许志强和李思明之间,是下级对上级的绝对服从,是战友对战友之间的亲密无间,是患难同志之间的生死与共。对于一名军人,除了友情与信任,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视作珍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