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就吹吧。”大帅道,“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给你个忠告,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要做的绝对不要做,想都不要想。”
“谢谢你的忠告,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李思明道。
言归正传,自然要谈知青联谊基金会地事情。知青联谊基金会是在83年夏天成立的,当年也只是搭起了框架,招收专职工作人员,制定相关工作制度,而真正行使关怀事业职能要从84年算起。就像个小孩,起初生活不能自理,但在众人的呵护下逐渐成长,然后试着走路,学会说话,最后开始独自行走、奔跑,最终独自远行。
“截止到目前为止,本会共捐款一百二十万元,资助知青困难家庭372起,具体个案全在报告里。”
陈诚是花钱的人,他当然清楚,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要接受监督,因为自己从事的是一项高尚地事业,首先自己就应该保持操守。当每一位需要帮助的知青朋友从自己手中接过一笔钱款的时候,当某位知青因为自己地帮助而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无比的骄傲和自豪。正因为如此,他可以长途跋涉,帮助寻找知青失散的子女,他也可以在一片怀疑的目光中坦然解释自己的目的。但是他也明白,李思明等出资人才是真正伟大的人,他们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而是在背后默默的提供支持。恨一个人很容易,只要你愿意,你很容易会找一个借口,跟一个保持距离也很容易,老死不相往来就成,那些起初无话不谈后来形同陌路的事情,也屡见不鲜,但是要令人发自内心的尊敬却很难,所以他很珍惜。别人尊敬他,他尊敬李思明等人。
但是目前为止,国内并没有的一套独立机构,比如独立的审计机构,所以李思明等出资人只能依靠其他热心的会员组成的监督小组进行审计和监督工作,这些会员平时也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很不稳定,这也是基金会不能壮大的原因之一。
“报告,我都看了,很不错,就是太厚了。你的工作做得很细致,我想不出还有比你更适合的。”李思明道,“资金上你不用担心,将来会更多,但是花钱要花得明白,这你要理解,所以这个一套审计监督机构必须要建立起来,直接对出资人负责。这一点,你可以考察一下香港的一些机构,吸取点经验教训。”
“我有一个问题。”陈诚想了想道。他忽然觉得自己跟李思明和徐大帅等人的关系有些奇怪,在平时大家都是好朋友,可以随心所欲地开着玩笑,可是一旦确立了某种工作关系,就不一样了,变成了上下级的关系。
“什么问题?”大帅道。
“一百二十万,相当于一百二十个万元户,对于任何国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将来会如何对待基金会,我知道在国外这种慈善事业通常跟商业活动密不可分。”陈诚问道。
李思明笑了。这个问题他确实想过,戏文里不是说吗?古代那些张大善人李大善人,通常是反面人物,借慈善事业从事着非法勾当,最起码通常是沽名钓誉之辈。现代慈善事业,虽然都一个很完善的管理机构和管理制度,当然也是具有高尚地目的。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但是却往往跟商业活动却是密不可分。君不见那些捐款的公司和个人,往往会利用这些慈善机构进行做秀吗?但这些捐款人的钱往往是不那么干净。或者是抱着商业目的来的。
李思明也这么想过,也想做“李大善人”,但是至少现在不成熟,在国内人们对这个事业感觉很新颖很高尚很伟大,所以在人们的观念中一定不能掺杂着一丝商业味道。一旦跟商业活动结合起来,比如微星科技独家赞助某某基金会,就会让国人有沽名钓誉的感觉。
“将来还是如此。除非大环境变了!”李思明道。“其实坦白地讲,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这在国外很平常,但在国内目前并不接受,所以我们表示尊重。更何况,你不要忘了我们也是知青中的一份子。永远也不会改变这一点,如果能帮助到一部分人,也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你们对基金会地下一步工作还有什么意见吗?”陈诚问道。
李思明想了想道:“我觉得当前最应该就是完善自己的机构和制度。培养专业地工作人员,我们都在学习,都在追求完美,而且永无止境。这是第一。
第二,从以前的个案来看,内容过于狭窄,基本上局限于求医问药解决生活困难阶段。我们可以思路更开阔一些,比如更关注知青子青地教育问题,知识改变命运!比如关注知青的业余精神生活问题,比如帮助解决知青夫妻两地分居、户口之类的问题;
第三,形式可以多样,比如建立知青创业基金,拿出一笔钱,对个人创业进行一些资助,这不仅对知青本人是个帮助,也是对国家解决就业问题的帮助;比如设立知青回城就业科技创新奖,鼓励知青朋友搞科技发明创造;比如知青爱岗奉献奖等等。我们知青就要走在时代的前列,就要在国家建设中发挥我们更大的作用,如果能促进更多的知青朋友与我们一起进步,我们为什么不去做呢?
第四,将来我们还可以超越知青这个范围,比如对民间文化保护进行资助,比如民间皮影戏、剪纸艺术,我听说西藏民间有《格萨尔王》史诗,也是值得我们资助研究地,那些西方人不是宣称我们东方民族没有史诗吗?还有对南京大屠杀这样的历史重大事件也可以进行研究,用文字、图片、声音和录相等多种形式,采访历史当事人,进行记录,要知道许多老一辈年纪大了,再过二十年,还能有几人活在世上?让后人永远地记住历史真相,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小日本万一要是不认帐了,咱们可以用事实说话嘛!咱们将来还可以开个展览会之类的,要让下一代,比如你的儿子我的儿子在老师组织下,集体参观接受教育!
总之,咱们要么不做,要做就最好地!要做得专业做得有国际水平。”
“两位,别愣在这里了,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就提出来?”李思明看陈大会长和徐副会长有些发愣的样子,感到好笑。
至于南京大屠杀事件,李思明也是一时灵感,这是他从那位今年在奥斯卡上恐怕还要继续失望的犹太人斯皮尔伯格身上得来地,后者后来在拍《辛德勒的名单》时,正是采访了无数位二战犹太受害者,记录了大量的资料的,并且将拍片所得捐出,建立了一个基金会。犹太人总是将自己塑造成这个星球上最受苦受难的一个族群,这让李思明无比钦佩。
李思明的脑袋瓜子果然是最好使的,与其说是创意无限,还不如说他见多识广,这个世界有谁能在这方面超过他?
“嗯,阿明,我不得不佩服,你真有想法!”徐大帅叹道。
“你这么一说,真让人有豁然开朗之感。要是这些事做成了,恐怕我等也成了圣人!”陈诚道,嘿嘿一笑,“不过话说回来,没钱啥也办不成不是?”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钱会有的,你得让我喘口气!”李思明道,“我的陈大财迷,要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