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空荡荡的,妻子和女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无穷的静寂留给自己。记忆就像打开了阀门的洪水一般,一下拥进了自己的心田。心里泛起丝丝的甜意,但更多的则是失去的痛苦。眼角慢慢地变热,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他拂去了这恼人的水珠,摇了摇头,哎,此刻的自己多么地懦弱啊,就像是一个无耻的政客,泪水仿佛是不值钱的东西。
“多愁善感的作风可不是你的风格啊,郑文斌。”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大门外传出,仿佛玻璃摩擦的声音一般,让人感到无尽地厌恶。
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出他的意外。收拾了下自己悲怆忧郁的心情,换上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去迎接日后自己的上司。刚才已经被他们羞辱过了,还跟着来家里干什么呢?
“我们只是来看看房子如何,是不是值得我们所出的价钱。要知道将来少爷可是要在新加坡工作上一段时间,如果没有一个舒适的居住环境可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失职啊。”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马屁精。
“是你们买的?”看着从大门口鱼贯而入的几人,郑文斌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因为知道你的处境不好,所以我们买房子的时候还多付了许多钱,哈哈,感激我们吧。”说话的人把付了许多钱这几个字语音咬得特别重,以示自己公司的慷慨。
回答郑文斌的不是别人,正是吕梁,在他身后双手环抱胸前,傲然四处观看的则是司徒伦。现在的司徒伦正享受着胜利者的喜悦,他觉得看着自己对手落魄的样子是一件让人很开心的事,这种畸形的满足感让他觉得异常兴奋。
面对着对手一次又一次的漠视与侮辱,郑文斌早已没有了以前那种气吞天下如虎的豪气,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根本没资格和别人作对,在眼前这些人的眼里,自己也许和一条狗的价值差不多。于是他明智地选择沉默,他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连翻身的勇气也彻底丧失掉,厚着脸皮活下去,是此时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司徒伦并没有阻止手下继续对郑文斌人格上的侮辱,欣赏着各种嘲笑讥讽的语言从属下的口中飞出时郑文斌那凝滞呆板的表情,快感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心灵,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确实是精神上的最高享受。这时,他才理解为什么父亲会热衷于商场鏖战了,确实,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