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酒肉(2 / 2)

陆非长舒一口气,病态如潮水退去,逐渐恢复几分意气。

“这是……什么火?”

“天火。”

宁安笑了笑,心湖中古朴羊皮书熠熠生辉,首页已经不是空白,而是烙上了几行文字和一幅残缺图画。

画中,一颗眼球作怒目状,遥望天际,画笔精妙,甚至能窥得其中一丝情绪,可惜只有眼球,其他五官乃至身体轮廓俱是虚无。

文字描述很是简短。

“紫薇天火。

神火之一,星辰本源。”

“道法?佛法?天赋?不对,效果竟然这么好……”

陆非喃喃几声,坐起身来,拍拍宁安的后背。

“我跟你讲,和我打架那小子长得丑不说,招式也丑!仗着有个隐身的法术,打一下就跑打一下就跑,摸都摸不到他,下次别让我碰到,老子用拳头给他整整容!”

“那还真能遂你的意。”

宁安笑了笑,指了指门外。

“现在恐怕真有不少能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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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市政大楼内。

会客大厅摆上两排酒席,脆瓜红果,美酒肥肉,歌声袅袅于室内徘徊,又凭着精致装修,觥筹交错声、莺歌燕舞声、狼吞虎咽声泄不出半点。

没人看见,也就没人眼红。

高层们把酒言欢,金口一吐,阿谀奉承的话便如美珠滑出来,和着几分醉意,直夸到人心尖儿上。

主是人民的主,此时卑躬屈膝,脸笑得真诚,肚里装的全是酒肉。

客是天外的客,普遍是世家宗族的边缘人物,此番借着历练,只是稍稍透露点消息,以往的小透明顿时成为座上宾,对比窗外即将饿死的贱民,可谓极尽奢华。

酒到酣处,正在兴头,首长却醉的不成样子,左扭右扭,净说胡话。

这不?

魁梧的首长一个没站稳,顿时摔在桌上,油脂撒了满地,他顺着桌布滚到桌下,被肥肉美酒淋了一身。

惹来阵阵大笑,场面顿时更火热了。

“笑,嗝……笑什么笑?”

胡乱吃了口嘴边的肉,喝了桌布沟壑里的酒,首长这才晃晃悠悠起身,半是生气半是调侃,“李老头,你凭什么笑我?你老婆要是知道你在这儿鬼混,你怕不是又要跪搓衣板喽!”

“胡说!胡说!老金,你醉了!”

“哈哈哈!堂堂张元帅,竟然怕老婆!”

“哈哈哈哈!”

高官们笑,宾客跟着笑。

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将军元帅,不知道什么叫跪搓衣板,却知道什么叫怕老婆。

叫混首长这么一激,各种张家长李家短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小老头子们顿时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几个撸袖子要当场比划比划。

混乱中,又是那位看起来有些不清醒的首长开口了。

“大人,大人,听说,嗝……”

他趴在一位年轻宾客的肩上,酒气迎面而来。

“这几天,有什么灾难哇?”

喧嚣顿时停滞。

只见年轻宾客慢条斯理放下酒杯,施施然,“灾难啊……”

“是有。”

又挥挥手,拍拍肩膀,那位首长避之不及,被扇了两个耳光,摔倒在地,明显喝醉过去了。

“哈哈,老金醉啦!我就说嘛,还造谣我怕老婆,胡话,胡话!”

李元帅摇头晃脑,费劲的架起失去意识的首长,给宾客赔了不是,推门出去醒酒了。

年轻宾客震震衣袖,瞥到肩上酒渍,啧了一声。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只是拍拍手,便有美女入门,为他宽了衣,换上新衣服。

他这才满意。

“看各位诚意还凑合,不妨给你们透个信儿,七个日升月落后,便会出现‘灾’,分别是寒灾,炎灾,风灾。”

“倒是有些困了。”

他清咳一声,场中年轻人心领神会,昂着头陆续出去了。

房门砰然紧闭,带走屋内最后一次光明。

老家伙们仿佛被抽了魂,个个瘫坐在地上。

啪嗒。

啪嗒。

啪!

屋内顿时明亮。

老家伙们连忙遮住脸,胡乱擦拭泪水。

原来是去而复返的金首长和李元帅。

“哭哭哭,哭他妈什么哭?”

“卑躬屈膝?趋炎附势?你们知不知道,就刚才他说的一句话,能救多少人性命?老子都没哭,老子觉得值,别说是两巴掌,就是让老子去吃屎老子都不带犹豫的。”

“你们的面子能值他吗几个钱?”

金首长气势汹汹骂完街,见没说动丝毫,又随手拉起一个。

“你说说,你的脸值几个钱?”

“半截身子入了黄土,还有什么面子。”

只见白发老人挣脱开身,继续收罗着满地熟肉,泪水糊住了脸。

“只是可惜了这些吃的,竟全喂了狗呦!”

话毕,金首长再也忍不住,瞬间红了眼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管初心如何,这一幕倒如此讽刺。<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