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四大留守(1 / 2)

隋末我为王 吴老狼 6135 字 2019-09-27

 “陛……,陛下,微……,微臣……,微臣…………。”

也不能是完全一言不发,稽首跪在金銮殿上,陈丧良的眼泪就象是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的直往下掉,转眼间就哭得是梨花带雨,杜鹃泣血,嘴里泣不成声,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那痛苦神情,象极了死鬼陈应良的老爹老娘从坟墓里站起来,转眼又倒头重新死去,真正的伤心欲绝,真正的生不如死。

看到陈丧良这副猥琐模样,裴仁基和大小萧国舅简直一脚踹死陈丧良的心思都有了,但很可惜,裴仁基和萧国舅等人不仅不敢真的踹死陈丧良,还连谴责陈丧良的语气都不敢说得太重,再是恨陈应良恨得蛋疼,大萧国舅也不敢乘机弹劾陈应良举止不端,只能是硬着头皮呵斥道:“陈熊渠,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这里是金銮殿,不是菜市场,也不是你的后宅”

“萧大夫教训丨得是。”陈丧良哭泣着点头,又向隋炀帝顿首,哽咽说道:“微臣失礼,请陛下恕……,恕罪。”

言罢,陈应良的眼泪却流得更快更多,萧踽也越来越想把陈应良踹死,心中大骂,“不要脸的东西,哭什么哭?想和裴仁基抢功劳就明白说,你他娘的这是哭给谁看?想让天下人知道你忠孝两全,知恩图报?你他娘的把戏演得再好又怎么样,还不照样是一个在小人得志的跳梁小丑?你他娘的哭去吧,本官不管了,反正你这次是和裴仁基争,争得赢争不赢都对本官有利”

萧踽萧国舅也真没办法管下去,封建时代的统治阶级为了给被统治者洗脑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倡导的道德观念第一条就是以忠孝为本,现在陈丧良恳求率军北上增援樊子盖,本来就是忠于国事,因为无法去报答长辈兼恩人而当朝放声大哭,又明摆明是义举孝行,萧国舅真敢胡乱斥责陈丧良,不要说隋炀帝不答应封建道德观念不答应,就是萧国舅背后的关陇八大门阀也不会答应——门阀为了与皇权抗衡,对孝道的提倡可是远胜于忠君。

本来一度动心让裴仁基去增援樊子盖,可是看到陈丧良哭成了这个鬼样,隋炀帝也没了办法,只能是笑着问道:“陈爱卿,为何如此伤心欲绝?朕又没有说不让你去,急着哭什么?”

“微臣失态,请陛下恕罪。”陈丧良抽抽噎噎的说道:“军情大事,微臣不敢强求陛下派遣微臣率军北上,微臣只求陛下赐假一月,让微臣北上太原,到樊爷爷……,到樊留守身边伺候汤药,以报答樊留守对微臣的提携眷顾之恩

听到这话,隋炀帝还能有什么说的?苦笑了一声后,隋炀帝也只能是一挥大手,道:“告什么假?你不是请求率军一万北上吗?朕准了,去为朕平定汾水贼乱,也去你樊爷爷身边伺候汤药吧。”

“谢陛下。”陈丧良顿时破涕为笑,赶紧向隋炀帝叩拜,恭敬说道:“微臣叩谢陛下,陛下天恩,微臣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答万一。”

带着欣慰的笑意让陈应良平身,隋炀帝少不得又交代了几句陈应良,让陈应良替自己好生照顾樊子盖,需要什么药物尽管上表奏报,千万不能让樊子盖受什么委屈,陈应良忙不迭的答应,喜笑颜开的重回班列。一旁的裴仁基和大小萧国舅恨得牙痒,却又彻底的无可奈何,文官那边的裴矩裴蕴和裴弘策几兄弟也是对视苦笑,拿陈丧良这个耍无赖的远房侄子毫无办法,更无法开口指责——老裴家总不能陈丧良说,你小子得学会以怨报德,要学会不忠不孝知恩不报吧?

这一天的早朝十分重要,决定派遣何人率军增援樊子盖这样的大事,在今天的早朝上都还只是一个开场戏,东都留守的人选商议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虽说留守这个职位只是隋炀帝自己发明的一个临时官职,可是这个官职的权力之大大家都知道,之前樊子盖担任东都留守时,一句话不对连建设部长裴弘策都可以先宰后奏,整个都城就樊子盖一个人说了算,权势熏天,完全就是东都洛阳的临时土皇帝。同时担任这个官职后,也可以立即跻身于隋炀帝的信臣之列,将来卸任后也注定是继续手握重权,所以不仅关陇门阀的人早早就瞄上了临时职位,朝廷里只要够点分量的文武官员,也全都惦记上了这个职位,志在必得者大有人在。

“诸位爱卿,朕在昨日已经让虞爱卿晓谕百官,决定三日后移驾大兴,但东都重地,不能不留重臣辅佐越王镇守,议一议吧,诸位爱卿认为朕当任命一位爱卿留守东都?”

随着隋炀帝的亲自问话,重头戏正式开场,隋炀帝的问话才刚刚说完,萧踽萧国舅马上就跳了出来,举荐太府正卿元文都担任此职,然而萧国舅的话音未落,民部侍郎韦安石也跳了出来,极力举荐金紫光禄大夫段达就任东都留守,一场新的较量,也立即随之展开。

这是一场难分胜负的较量,出身于关陇门阀的元文都素有能名,当差任职很少出差错,也颇得隋炀帝信任,段达则是隋炀帝还是皇子时的晋王府旧人,正对隋炀帝喜欢用近臣旧人的胃口,但吃亏在政绩不够,还曾经在起义军面前吃过一些败仗,也曾经因为施政失当而被罢官,政绩方面有些拿不出手,不过好在元文都于脆连统兵作战的经验都没有,两人基本上难分高下,再加上关陇门阀和新兴权贵之间的斗争,为了各自的利益各自力推元文都和段达,这场较量自然也更加难以决出胜负。

“陛下,元太府素来清直,办差施政从无差错,微臣认为由他留守东都,最是合适不过。”关陇门阀的官员都跟着萧国舅这么说。

“陛下,元太府虽然也合适担任此职,但是他从来没有军务经验,东都地处天下腹心,抵御外寇,平定叛乱,大都是由东都出兵,元太府若是留守东都,只恐军务有所欠缺。段大夫则不同,他曾经追随陛下亲征吐谷浑,也曾经留守涿郡主持平叛大事,正是最合适的东都留守人选。”

朝廷上的新兴权贵抓住元文都没有军功的弱点大做文章,力推有一些军事经验的段达留守东都,关陇代表则立即反唇相讥,指出段达的所谓战功都水分十足,不是跟在隋炀帝的屁股背后拣便宜,就是靠杨善会和郭绚等地方官员统兵作战,躲在后方白拣战功,事实上军事政治无一所长,惹得新兴权贵马上又指出元文都于脆连调兵遣将都不会,碰上军机大事恐怕连派遣什么将领统兵作战都不知道。而与此同时,其他一些资历足够的文武官员也在同党亲戚的支持下,逐渐开始加入角逐,把本来就够浑的水搅得更浑浊。

和房玄龄的分析一样,隋炀帝在这件大事上也有一些举棋不定,虽然元文都和段达都是隋炀帝的考虑对象,但多少有些识人之能的隋炀帝却非常清楚,元文都没有军事经验这一点,确实是他的巨大弱点,同时元文都的家族背景也有一些让隋炀帝忌惮;而段达则完全吃亏在表现太差,几次胜仗确实靠得力部下一手获取,自己统兵作战却乏善可陈,在起义军面前吃过不少败仗,被义军戏称为段姥姥,性格也有一些软弱,远不如樊子盖那么敢做敢当,所以段达就算曾经是隋炀帝的王府旧吏,还算有点识人之明的隋炀帝对他也是不够放心。

至于为什么要说隋炀帝有些识人之明呢?朋友们只要稍微留心一下就可以发现,隋炀帝当政后,他的朝中绝对算得上人才济济,隋炀帝所宠信重用的裴矩苏威樊子盖薛世雄宇文述和来护儿等人,甚至虞世基和裴蕴等著名奸佞,无一不是人中龙凤,即便品德有差也绝对算得上才具出众,可遇而不可求的能臣于吏,隋炀帝如果不是能识人,也不会把这些杰出人才提拔上来。——顺便说一句,其实就连李密,隋炀帝也曾经只见他一面,就断定他是杰出人才,让宇文述替自己留心和培养李密。

言归正传,东都留守的人选难以决出,这点当然给了不怀好意的陈丧良大好机会,通过察言观色发现隋炀帝难以决断,陈丧良也没有犹豫,不顾自己年仅二十年少言轻,果断出列举笏奏道:“陛下,微臣也想为陛下举荐东都留守,请陛下恩准。”

正在争执的关陇门阀代表与新兴权贵代表稍微安静了一下,看向陈丧良的目光也多少有些不屑,无不心说你这个黄毛小子跳出来插什么话?这样的人事大事,你有什么资格发言?隋炀帝也有些不满的看了陈应良一眼,然后还是顺口问道:“爱卿打算举荐何人担任东都留守?”

“启禀陛下,微臣举荐太府卿元文都金紫光禄大夫段达内史侍郎萧踽光禄大夫裴仁基四人,共同出任东都留守,共同辅佐越王殿下镇守东都。”

陈丧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惹得满朝顿时大哗,被陈丧良点到名的大萧国舅和裴仁基更是双双大吃一惊,看向陈应良的脸色也全都无比惊诧——这两位爷当然也不是没有垂涎过东都留守这个重职,只可惜从来没有独当一面机会的裴仁基是资历严重不足,萧国舅则是除了资历不足外,更因为紧抱关陇门阀的大腿触怒姐夫,在隋炀帝的面前已经有些失宠,全都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出了角逐,现在陈丧良却主动跑出来举荐他们也留守东都,萧国舅和裴仁基当然少不得万分惊奇。

“陈爱卿,你一口气举荐四位同僚出任东都留守?”隋炀帝也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