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如婵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凑到赵氏耳边,“来的时候鲁道婆给了我些药粉,说是吃了之后就能让人听话,我见到有人端合卺酒,就胡乱放了些进去,也不知有没有用。”
赵氏正喝水差点就吐出来,“呸呸,那是骗你银钱你也信得,若是这么简单还用得着费心算计?那个鲁道婆每次过来不是天花乱坠地说一番,再说,你怎么知道那酒就是姚氏喝了,万一被你表哥……”
丁如婵咬住嘴唇,“我就是不喜欢那姚氏。”外祖母在世的时候,将母亲和姨母叫到一旁,清清楚楚地说,想要将她许配给表哥,姨母当时迫于陈家的婚事就没答应,听说表哥和陈家退了婚,她心里不禁欢喜,谁知道会跑出来个姚氏。
赵氏对女儿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狠狠地看了两眼,“你姨母还要帮你说亲事,这些日子少些惹祸,否则将来哭都来不及。”
赵氏话音刚落,管事妈妈撩开帘子进了屋,“太太,您快去姨夫人那里瞧瞧吧!”
赵氏有些意外,“我才过来,怎么?是有什么事?”
管事妈妈道:“夫人从山东带回来的那尊观音碎了。”
那尊观音是母亲给妹妹求来的,妹妹供了观音之后生了奕廷和奕征,怎么在大喜的日子里观音像却碎了。
赵氏很着急。“我方才过来的时候还放过贡品,都是好端端的,是不是有什么猫儿、狗儿跑了进去。”
管事妈妈道:“倒是没听说。”
赵氏边说边去二进院里,崔夫人屋子里已经乱成一团,几个管事和大丫头都面色难看,崔夫人坐在椅子上发愣。
赵氏迎面就走过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没有人碰怎么能碎了。”
这尊观音崔夫人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奕廷来京中任职。崔夫人从山东带过来,多少年一直都好端端的物件儿,偏偏在奕廷成亲当日碎了。崔夫人只要想想就一阵心惊肉跳,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吧!
还没跟赵氏说话,宋妈妈进屋回话,“二爷那边说没什么事。”说着顿了顿。
崔夫人道:“有什么就说吧。”
宋妈妈这才道:“听房的妈妈说二爷喊了几声。她们要进去二爷却不答应。”
崔夫人想了想,“要水了吗?”
宋妈妈道:“没有。”
崔夫人皱起眉头。“该不会是有什么差错吧!物件儿都送进去了?有没有压在褥子下面。”压箱底的物件儿,应该压在褥子下面,奕廷身边没有开脸的丫头,在山东的时候虽然也睡过花船。有过传言,也不知道那些事有没有过。
宋妈妈想要回话,赵氏却道:“这些事你别担心。年轻的孩子,个个儿都贪嘴。哪里有不会的呢,观音像坏了你就疑心疑鬼起来,改日再去请一尊回来,多送些香油钱去寺里,再做些善事也就好了。”
崔夫人叹口气,勉强点点头,“希望没事。”
可是想到观音像“哗”地一下碎下来,她就难免害怕。
赵氏留下来和崔夫人说话,崔家仿佛又重新安静下来,只有大红的灯笼在廊下被风吹得轻轻摇晃。
……
也是京城崔家。
崔实荣进了大牢之后,偌大个宅子就被收了回去,段氏领着崔奕诚住进了崔实图接济的小院子里。
一灯如豆,段氏一针针地仔细绣着,手下的牡丹的花蕊慢慢浮现出来。
“到时间了吧?”段氏没有抬头。
旁边的妈妈道:“差不多了,应该已经到了。”
段氏笑起来,“总算让我等到了,之前都是他们看我们的笑话,不管是崔奕廷还是那个姚婉宁,如今他们凑在了一起,也让我们省了许多事,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躲在后面,什么都让老爷撑着,那狼崽子为了要个前程竟然踩着他叔父的肩膀爬上去,我们凭什么还替他们瞒着那么多事。”
段氏眼睛渐渐亮起来,“要死大家就一起死,谁也跑不了。”
……
黑夜里,崔家的大红灯笼显得格外耀眼。
一辆马车停在崔家门口,跟车的婆子上前将马车里的人扶下来,那人慢慢走到大门前,伸出手来亲自敲了门。
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询问,“谁?”
女子看了看身边的婆子,婆子立即上前道:“劳烦禀告一声,我们大爷一家回来了。”
大爷?
守门的人不禁怔愣,哪里来的大爷,“是不是弄错了?”家里就从来没有大爷,夫人只生了二爷和四爷,难不成是族里来人了?可并没有提前写信啊。
门缓缓地打开,下人揉了揉眼睛还没有看清楚,就听到十分清亮的声音道:“没弄错。”
管事妈妈递了一封信上去。
那女子道:“我们是从通州过来的,你只要禀告,老爷就会知晓。”
禀告一声,就一定会知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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