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司徒玉宸解缘由,马岱将军心口服(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却说这日,内帐中一小兵来报:“司,司徒判官大人,”他不敢对称呼跟自己弟弟差不多大的孩子为判官感觉到别扭,却对地府判官感觉到惧怕。判官睁眼出定道:“尔有何事寻孤?”那小兵战战兢兢道:“丞相钧旨,请大人前往中军帐议事!”司徒判官冷声道:“为何?你家丞相应当晓得,孤为地府判官只是暂居贵军之中,不可干涉贵军军务!”那小兵战战兢兢道:“小的不敢,这是这是丞相之意,判官大人饶命啊!”判官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吓着了他,忙开口道:“尔无需啼哭,孤即刻前往!”同时掐指一算,大概明了怎么回事!

判官来到中军帐,对孔明点了点头,虽说两人都为天子重臣,但一位是人间天子之臣,一位是阴间天子之臣,阴天子之臣见官高一级;再有司徒氏乃是王爵,但孔明论爵位低一等,所以还是孔明起身相迎,判官微微让过,便落座了。孔明凝望了他一会:“亮敢请问判官大人,判官大人是否是久居于此?”判官冷声道:“孤为人间阳神,此处不服王化,常有鬼神之事扰人,孤长居于此!”孔明淡淡地摇了摇扇子笑了笑:“极好。亮有事想请教判官大人。”判官睁开眼眸无情道:“何事?丞相且明言。”孔明点点头:“第一件,不知判官可否听闻过泸水?泸水何时渡?”判官叹了口气:“此去二十里有一渡口可渡。”“何时可渡?”判官悠悠一叹:“丞相是担心瘴气么,丞相也信传?”孔明忽然醒悟:“难道随时可渡?”判官起身稽首,腰间玉佩叮当作响:“对,世上唯有人心难渡。”孔明低睑细细思索着,俄而胸中迷雾已散:“多谢大人指点迷津,”他停了停,“第二桩,问食。”

判官叹声一笑:“丞相事无巨细,好不辛劳。”他慢慢地解下佩剑放在桌上,弹拨剑道。

“南中毒物甚多,切勿妄食。”他入内帐,取来一只铜卮递给诸葛亮,“孤备下的,尝尝这个。”

孔明接过来,这才发现那铜卮里除了水,原来还有黄不黄褐不褐的物什,切成了条状,像切碎的灵芝,活似药材,闻着却没有药味儿。他饮了一口,那食物入口很软,咬起来嘎嘣脆响,有股咸甜味儿,他觉得很稀奇,问道:“是什么?”

“没名。”

“哪里寻得到?”

判官打宽大的袖笼子里,取来一张布绢,轻轻一摊开,上面原来画满了各种植物:“这是南中可食之物,你拿去吧。”说完打个稽首,飘然入了内帐。身后诸葛亮收了布绢,低低地说:“多谢判官大人。”

却说七月十五,如今还没有七月十五中元节一说,月亮圆得像胖妞的脸,欢乐的笑容从眼角眉梢飞出来,把整条泸水都照亮了。黑夜中的河水并不安静,水流趁着夜色逸兴遄飞地奏出激昂的旋律,每片浪花都极锋利,把铺满水面的月光撕成亿万片。

蜀军集结于泸水北岸,河畔泊着上百艘大大小小的船,有牛皮船,有竹筏子,亦有小木舟。蜀军将士对渡泸水极为恐慌,可上峰传下军令,说十五月圆夜必须渡泸,还说泸水的瘴气每到子时便会消散,尤其是月圆夜,圆润的月光一照,瘴气便似溃败的军队,一哄而散。

尽管上峰言之凿凿地强调子夜渡泸无恙,士兵们还是害怕,之前关于泸水的恐怖传说已在军队里泛滥成灾。泸水像吞没无辜的死亡之河,不仅有使人窒息的瘴气,还有毒虫猛兽,有专吃人心肝的恶魔。人一旦害怕,所有的恐惧记忆都跳了出来,连明知是假的传说也在臆想中变成真实的存在,拥有清晰的面孔、血淋淋的双目、喷着毒气的尖利牙齿,所有的危险都藏在热气蒸腾的泸水里。

当蜀军士兵收到渡泸的军令时便开始担心,若不是蜀汉对逃兵的惩罚相当严厉,已有人谋划逃出军营。十五月圆时夜幕四合,大军拔营而起,士兵们每一步都迈得极痛苦,仿佛此行不是渡过一条河,而是在靠近死亡。

军队集结完毕,立即渡泸的军令从营下达到屯,蜀军士兵却你推我我推你,没一个肯先上船。掌军纪的军正很恼火,强行赶了一拨人上船,胆怯的士兵竟哭起来,软弱的泪流在泸水里。

担当渡泸先锋营的马岱发怒了:“别嚷嚷,安静渡河,敢喧嚣者,杀无赦!”

他一面指挥营中军官将士兵赶上船,一面自己抢了一条牛皮船,便是这蛮横的强硬,虽逼得几百士兵被迫登船,岸边仍是一派嘈杂的忙乱。有士兵死活不肯上船,乃至和军官发生争执,两边你推我挡,眼看着要酿成哗变。

正在手忙脚乱时,马岱惊异地发现诸葛亮和司徒判官携手相搀,不知什么时候竟来到了泸水边。

“丞相!”

不只马岱,岸边的士兵都发现了诸葛亮,无数焦虑、怯懦、躁乱、畏缩的目光都转向他们的丞相。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也不说,柔软的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像肃穆得不敢仰视的神,他只是回头对一直忐忑的兵将点点头,然后孔明提起袍子,捧椎暮铀凰就脚泄俑胖苯酉滤铀囊掳谙禄D撬芰梗霉峭吠饫镆凰酰抵秀蛩鹊孟穸贤肥碧食龅难彩谴ニ叨蓟岜徽衾闷と猓创抵皇谴担篮靡舶眨志逡舶眨档降资翘煺娴幕孟耄谎坎蛔

人人都看见丞相诸葛亮和地府判官司徒玉宸踩着水往前走,都没有太远,就缓缓地停在水中央,冰凉的水从他的脚面淌过,一丝丝月光吐纳着清冷的气息。孔明抬头看了看笑得很灿烂的月亮,而后,他扶着船上一个士兵的肩膀,踏上了一条牛皮船,判官也飘了上去。

马岱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丞相,半晌才回过神来:“丞相,你要渡泸?”

听得丞相平静地说:“早渡晚渡都得渡,有分别么?”

马岱忽然激动地流下眼泪,他嘶哑着声音吼道:“是大丈夫就跟两位大人渡泸,想当孬种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