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粮道(2 / 2)

斩秦 轻杖胜马一壶醋 4938 字 2019-09-28

张萌属下将佐,细细禀报战事详情。王翦以司马昌等人率秦军守狼盂十多日,死伤殆尽,皆为国家忠贞之士。遂令前军,收将士骸骨,合葬于忻城之野外,张萌、司马昌等高级将佐,皆以厚殓。设祭台于狼盂,王翦亲率军中将佐,亲临祭台,以三牲祭诸军亡故之士。并拜表咸阳,奏诸军之忠,将佐之功。

王翦所部秦军北时,手下之兵足有二十万,这半年征战至今,前后已折损六万余。王翦在狼盂城大祭烈士,整顿诸军,然后才出忻城南下。

王翦十三万大军南来,他既知燕军精骑厉害,当然会小心应对,以各军交替而进,虽然是平原狂野之,汾水河谷这北端,本就不是甚阔,秦军数军展开,相隔数里,刘邦所部精骑虽快,但正面冲击秦军,精骑并不占优,而穿插其后,秦诸军密集,稍不小心,不但不能袭秦军之后,反有被围之险,刘邦率军远远的窥觑半天,终是没什么机会,不过和秦军斥候游骑小小交手几次。也没什么意思,刘邦虽领军自回。不过两日,王翦大军就兵临榆次之西,在汾水东岸扎营。

父亲大军回还,屯于汾水之滨,晋阳城也好,大军也罢,总算暂时没了生死之忧,王贲终于放下了心,将城中事务交予僚佐打理,自己则连夜渡河前来拜见王翦和监军使贾遗。

王翦从得知燕军进太原,以王贲兵少,虽然在旁人面前神色自若,信心十足,但内心里,也着实担心儿子战阵有失,至于王贲,父亲年纪已高,仍是统兵在外,虽说身边有亲卫侍奉,但终究都是粗人,难免有所疏漏,也是挂念的很。

如今父子相见,两人都是军中大将,挂念依然,但也还是不会效小儿女殷殷想问之态。王贲进账,依军礼规规矩矩的低头拜见。王翦在王贲身注目半晌,见儿子雄壮依旧,这才淡然道:“难为汝了,起来!”

王贲听父亲叫起,谢了起身,抬头看父亲时,见父亲手抚长须,端坐在几后,神色甚佳,心下也是一宽。

王翦略问了王贲几句和燕赵交战之事,又道:“我大军之中,粮草不过半月之用,如今太原郡中,还有多少粮草?”

这是王贲本职之事,熟记在心的。当即回道:“太原府库,箭矢等物,还算充足,为粮秣不过是前期转运所储,尚可供大军四十天之用。”

“四十日?四十日之储,少了一些。”王翦思索着道。

“介休为燕军所得,汾水不通,南北中断,咸阳河东纵有粮草,亦难以输运,孩儿无能,竟失了介休!”

王翦看王贲提起介休之失,大有不甘之意,微笑道:“贲儿不必自责,汝手中无兵,能保得晋阳和狼盂,护我大军咽喉和根本已是不易,介休之失非汝之过也。”

贾遗在旁忧心重重,道:“我大军十几万在此,将军父子勇略国人,和燕赵两军对战,自然不惧,只是这粮草不够两月之用,如不能破敌,实为大患。”

王贲奋然道:“敌军如敢应战,破之不难,只恐敌军龟缩不出!”

王翦手抚长须,轻声道:“李牧为将,素来多智,尉缭、太子丹等人,汝亦是见过,单看秦毅守广武,也只是受了燕丹指使。如今敌寡我众,速战利我,可知敌军定会坚守不战,不肯让我有可趁之机。”

“为今之计,或是打通介休,或是从郡经离石输运粮秣。”

“从咸阳到郡,只能靠车马,路途崎岖难行,自离石而下,亦大为不易,此路虽通,只可稍解燃眉之急,终不可久恃。”

王贲这些日子手中兵马不足,面对燕赵之军,可是憋气的很,巴不得要大战一番出气,遂请令道:“父亲,介休之地,南为河东,儿料大王得介休消息,定然让河东之兵北取之。唯介休塞要道之口,易守难攻,河东兵马难以得手。”

“父亲这里大军十几万,自可当的燕赵之军,孩儿就率晋阳兵马南下去取介休城。只要夺回介休,我军兵势既众,粮草逆汾水而,自然充足,岂不是甚好?”

王翦点头道:“如能率两万军南下,自可夺回介休城,只是我军尚有近两月之供,汾西数城,民间亦当有所蓄积,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敌军既夺了介休,想必也是要迫我军粮草不足,且容其守之,或许可以此诱敌军出战。”

王翦这样说来,贾遗和王贲两人都是聪明的,自然也就明白了:要是燕赵之军丢了介休,面对秦国兵精粮足的大军,取胜希望不大,只要一心一意在榆次据守,始终不战,秦军总是不好得手。要是留介休在敌军之手,敌军分兵两处,正如王翦所说,如能以此诱之出战,倒也是件好事。

王翦见两人都无异议,遂写了奏章,报秦王政。秦王政看了,得知王翦不但已归,在归来之时还用计诱敌,斩杀燕军追兵两万余。

斩杀敌兵两万,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胜,可毕竟让燕人吃了一亏,秦王政这憋闷了许久的心中总算稍稍痛快了些。

至于前线战事,既然王翦有策,秦王政当即回旨,让王翦统筹太原战局,自主战事。只需大胜燕赵,彰秦国之威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