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铁血军人(1 / 2)

 赵尔陆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官服,理了一下挂在腰带上的战刀,这刀还是他从日本帝国陆军士官学校以优等成绩毕业时,日本方面用天皇的名义奖励的。不过,家在东北的赵尔陆并不把这刀看作是荣耀,而是耻辱,时时能警醒自己的耻辱的象征!甲午年的耻辱,还需要他用这把战刀去洗刷……

旁边的聂文青也照样整理了一下,他和赵尔陆现在已经很熟悉了。说到出国留洋回来的军人,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闻名已久、无缘见面。这次来四川任职才有机会碰到一起。

“念仁兄,你比我迟来几天?噢,大约10天?不,11天!我从湖南过来,你却是从山西过来的。”赵尔陆是佩服聂文青的,不是佩服聂文青本人,是佩服他老子聂士成!长时间以来,聂士成已经成为中国热血军人的表率。战牙山,守辽阳,血染廊坊!这个高级军官用自己的行动实实在在地激励着中人。虽然,聂士成并没有在战场上取得辉煌的胜利,但是他的坚毅、果敢、忠诚诸多优秀品质,仍然被受过新式陆军教育的赵尔陆奉为典范。因此,赵尔陆对聂文青,是着意亲近的。

“乃鸿老弟,你看这个四川新军怎么样?能编练起来吗?朝廷都吵嚷这么长时间了,只有直隶和湖广把新军编练出来了。四川这四个营能扩大吗?有个消息不知道您得到没?朝廷对四川编练新军一个子弹、一两银子都不出的!”聂文青更多的是担忧。他在担心四川新军这么好的一支部队就这么白白断送掉了!还担心自己带来的一营武毅军“种子”部队也会成为殉葬品…….

“啊?!哪里会有这种事情?四川地方上怎么也承担不了三个镇的新军开销啊!”赵尔陆在吃惊之余,还是很注意场合的,小声地表示了自己的惊讶。

“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此事。不过,无风不起浪啊!”聂文青把浓黑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从16岁从军以来,整整在军营里呆了21年的他已经和军营,和父亲的神话,和父亲留下的精锐部队建立了深厚的、难以割舍的感情!难道,自己这次来四川,就是聂家军的末日?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几乎想抗命不来的!但是,军人始终是军人,何况他是一个受过德国陆军良好教育的铁血军人!因此,他还是来了……他清楚,自己所带来的武毅军一个营,在四川就是客军,客军的下场在平时就是受排挤、缺饷缺械、军官很难升迁!在四川大编练的背景下,那,等待武毅军青字营的,也许只有裁汰、混编,彻底消失在世间!这个营,可是父亲的心血啊!往后血战沙场,为父亲报仇,自己还指望着这支部队……

赵尔陆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聂文青的担忧,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这个仅仅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协办大人。何况,自己往后在四川新军的地位究竟怎么样还两说!虽然自家大哥、二哥都不错,一个巡抚、一个道台,可是龙督办可是有美国背景的人呐!连慈禧老佛爷也要给他面子……难说、难说!

“咱们当兵的,是越混越背时了!不能够打胜仗的部队在老百姓眼睛里什么?在朝廷眼里是什么?早知道,当初我投冯老将军去,好歹也杀杀法国人!”赵尔陆越想越觉得悬乎,不由得压抑不住憋屈,抱怨地当年的选择起来。

“真晦气!”聂文青也受到了感染,这年头当兵的简直就是后娘养的,人不是人鬼不是鬼,加上那些狗屁不是的带兵官长,遇敌即溃,而且一溃千里!这样的军队谁喜欢?只是苦了真想把军队整治出个人样的热血军人了!官场黑暗、军队,早就成了大清帝国的顽疾…….“老子要联络一些有卵子的军官,大家联合起来跟上面要钱要枪,实在不行,老子……”

赵尔陆忙捂住了聂文青的嘴,再说下去就惹祸了!周围可都是等着迎接新督办和岑总督的官员们啊!“念仁兄,有话咱们回营里说行不?您呐,消消火气,啊!?”

两人四下看了看,还好,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四品的军官,人家那些人,可都是三品、从三品,甚至是二品的大官啊,怎么瞧得起这两个刚来的、不识时务不起眼的军官呢?

“我有些话,晚上到您营里去说,您可得准备好酒菜哦,念仁兄。”赵尔陆放下了心。刚才聂文青的牢骚提醒了他,最近有些刚从日本士官校毕业的学弟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会的,好像有些名堂,今天正好和聂文青商量一下。那些年轻人满口的“振兴中华,富民强军,收复故土”,也许,有点门道……

“我营里不准喝酒的,只有茶。”聂文青直别别地回了一句。这个规矩可是父亲聂士成立的,任何人都不能破坏!

“有茶就行了!晚上我带个人来,也是日本陆士的,现在在武备学堂当教官。”赵尔陆可并不在意没酒这码子事,相反的,他对聂文青治军的严谨还十分的钦佩。

“我就想着……过去点说,有的耳朵尖。”聂文青拉了赵尔陆一把,从人群边上又挪了几步。“德国有俾斯麦首相的铁血政策才发展强大起来,德国陆军也是最强的陆军,军官团的素质也是最高的。咱们要不也组织个铁血军官团?这个事情我想了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

“铁血军官团?那,得有个宗旨什么的。”赵尔陆也是德国陆军的崇拜者,实际上在日本,陆军军官都崇拜德国陆军。因此,马上就被聂文青的话勾引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