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空中无国界(1 / 2)

 乌的柏兴(乌兰乌德)的火车站上,一列长长的火车正在缓缓地进站。当刹车的蒸汽随着尖利的刹车声散尽后,从车厢里跳出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俄军士兵,接着,才是穿着笔直的军官服,踩着亮闪闪的马靴的军官们慢条斯理次第下车。

瓦西里博罗西洛夫少将按着腰间的指挥刀在一群军官的簇拥下站到站台上,注视着手下这个师令人担心的士兵们。这个师,原来隶属于远东军第二集团军,经历过奉天战役第一阶段的大溃败。日俄战争后,被作为不稳定的部队首先拉回了欧洲,交给了瓦西里统帅。这才仅仅两个月,又坐着火车来到了西伯利亚,来到这个贝加尔湖南边的车站上。

“狗屎,拉斯普廷(俄语中,这个姓也是淫荡的人的意思)那个狗屎!”这位在以后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期担任俄军总司令的少将暗暗地骂着,脱下了手套。他清楚自己这个尚未整顿好的师是如何被沙皇调到远东来的,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曾经不小心得罪过拉斯普廷吗?这个卑鄙的小人,皇后无耻的性服务者,因此把一个完全没有斗志,甚至连武器装备都不完全的师调到这里来,面对传说中极其强大的中队。

并不是少将畏惧战争,而是他在深深地为自己13000名士兵的生命担忧。这些朴实的农夫,有的只受过一个多月的军事训练;有的手里的枪在目前的补给各件下,找不到合用的子弹;有的跟伏尔加的革命者有联系;有的从上次奉天大溃败中尚未清醒过来;更重要地是,这些象叫花子一样的士兵仇视所有的军官!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指望用来打胜仗呢?

部队还在散漫的下车、列队、点名……

很明确地说,不是博罗西洛夫少将无能,而是一个伟大的将军在现在,无法改变俄国地现状、俄军的现状!接手这支部队三个半月的时间里,就有一个多月在从西望东的火车上,糟糕的、秩序混乱的西伯利亚铁路,在的铁路当局管理下。用了50天的时间,才把乌拉尔西地这个师拉到乌的柏兴。这,还仅仅是人员。大炮、弹药、被服、粮食、马匹都还不知道在西伯利亚铁路上的哪一个小车站里呢!也许,等到那些可恰的马匹到乌的柏兴的时候,士兵们可以吃上一顿发臭的马肉汤了。

少将不想,也不忍心去呵斥那些懒散地士兵。他只希望尽快地得到大炮和补给。得到几个月的休整时间,这样,少将才有把握把这个师变成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

一个中校在隔着几个车厢那么远的地方吼叫着,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挥动着马鞭,威吓着那些动作稍微慢一点士兵。就算是很远,博罗西洛夫少将仍然看到士兵眼中无奈的、仇恨的、畏惧的目光。

嘈杂地车站,混乱的车站。这里,显然不适合少将在这里久待。所以。博罗西洛夫少将带着参谋军官们向站台外一栋白色的三层楼房走去,那里,就是临时的师部,也是铁路当局在这个地方的管理机构所在地。

“该死!真他妈的该死!是该死的中国人把我们赶到了这个地方,上帝啊,我在布特哈的房子啊,现在,是哪知发臭的中国猪住在里边呢!现在的军队。现在地军队充满了懦夫,对,就是这样,要是我,一定会像1900年那样,把中国猪捆绑起来赶进冰河。”一个粗暴的声音在楼道上咆哮着,丝毫没有顾及满车站都是军人。

博罗西洛夫忍着怒气,带着手下走了过去。远远的,一股伏特加的味道传了过来。

“喂!军人。将军阁下!”一个穿着拉开了的排襟旧军服上衣的矮胖子拦住了军人的去路,很明显,这个酒鬼就是刚才奚落军人的家伙。“我,维克多布列切夫斯基上尉,第一个冲进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杀中国猪地军人。要是,要是我还在军队里,绝对不会输给日本人,也不会让帝国公民从北满撤出!该死的!”

少将的脸色有些发红了,他微微侧了下身子,让开了通道。

酒鬼并没有理解将军的退让。甚至指着博罗西洛夫的鼻子说道:“现在的军队,只会让我们从北满来到这个鬼地方受罪,无能的军队,无能的将军,哈哈……,

“住手!让他去吧,一个可怜的酒鬼!”少将阻止了身后的手下们,那些军官早已经忍不住想在那酒鬼的肚子踩上几脚了。他清楚。这些可恰的人原本在北满生活得很好,有着无上的特权,可现在,沦落成为无家可归的可恰虫。

就在少将快跨进门口站着士兵的自己的办公室时,南边的天空传来了奇怪的“嗡嗡”声。

“来了,飞机来了!中国人的飞机来了!”无数的人在车站办公楼附近高喊着,传播着令人沮丧的消息。

博罗西洛夫手搭凉棚向南边的天空望去,一个小黑点渐渐大了起来,而“嗡嗡”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给我望远镜。”少将把右手向身边的参谋军官伸了过去。

望远镜里,一架在机翼上画着金龙的飞机格外的清楚,少将甚至看到机腹下面那个象纺梭一样的东西(副油箱)。这是来侦察乌兰乌德的,俄军所有的调动都瞒不过空中的窥探者。

飞机在车站上空盘旋了足足有三圈后,才晃晃翅膀,得意地向南慢慢飞远了。

“电报机架设好了吗?为什么还没有做好?快去!十分种之内我要拍发电报!”少将在得知电报机还没有架设好之后,所有的怒火突然爆发出来。对拉斯普廷的、对酒鬼退役上尉的、对无能的属下的、对嚣张的中国飞机的,统统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