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子遮掩不住一个更大的阴阳鱼八阵图，五斗米教号称道家之首。

刘绪望着一块块牌位，只有小数为他熟知，都是他的直系血亲：太爷爷，爷爷，当然还有他的父亲刘海，死于地狱门开或者道门乱战中。

守护之责，

责任重于泰山。

这只是书生语。

在这里，此情此景，才是真正的责任。

刘山倒了一杯酒，递给刘绪，说道：“刘海是我见过最具英雄气概的男子，但我这些年来仍是不明白，他怎就成有如此宽广的胸怀和志向，刚才看到二百多块灵位，我似乎有些明白了。有二百位死心塌地替我五斗米教舍生忘死的先辈师君的威名，他就是个草包，也可以威福一方。你父亲本身是英雄男儿，愿意为教肝脑涂地，那他定当如皓月当空，群星黯然。世人皆知五斗米教以守护地狱之门为责，如今剩下的没几个人了，大概都在这里了。”

刘绪抬头望向夜空。

刘山柔声道：“准备接手这样一个教派，是不是压力很大？”

刘绪摇了摇头。

刘山摇晃着手中的酒壶，嘲讽道：“你爹一再嘱托，让你远离是非，过平淡生活，谁知最后你仍是走了他的老路，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

刘绪苦笑道：“已经到这里了，再反悔岂不是很丢脸。”

刘山咧着嘴摇摇头，狠狠灌了口酒，喝酒都如此豪迈，道：“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我是你亲叔，这件事还是能帮你的，你眼前这两百多个牌位，是五斗米教的，也是我刘家人的，少你一个又何妨？”

刘绪狠狠点点头，说道：“不变了，虎父无犬子，我总不能让别人说英雄了一辈子的刘海，到最后生了一个软饭儿子，丢不起那个人！”

刘山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担当了？”

刘绪自嘲道：“担当？不，不，不，我只是不愿意如此憋屈的活着，窝窝囊囊一辈子，不然壮烈的去死！”

刘山脸面无表情，只是仰头喝酒。

一壶很快就被他喝得滴酒不剩。

他伸过手，朝刘绪要手中的酒喝。

刘绪晃了晃手中酒杯，笑道：“我喝过了你还要？”

脸色微醺的刘山大声道：“拿来！”

刘绪递了过去。

刘山心中一半惊喜一半懊恼，惊喜的是刘海的儿子刘绪终于也能担起大任了，懊恼的是刘绪这些年貌似心里并不如意。

刘山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愿意接受师君之位，那就开始吧。”

刘绪“嗯”了一声。

沉默跟着白发的刘山走近祠堂，刘绪掸衣净手，跪坐在蒲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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