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高鼻梁。油头垢面，可能是长时间开车的原因，他的脸上密布着一层油光。

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工作服，胸口写着“亿联”两个字，他是亿城联合出租车公司的员工。

刘绪没接烟，他摆摆手道：“不抽，不会。”

唐天韵也不生气，他把烟盒放回原处，把手上的那只烟再次叼在嘴里。说道：

“你这点可不如你父亲，你父亲可是一个老烟民，我一天一盒就够了，他得两盒。你就更不行了，一根都不抽，能喝酒吗？”

“能喝点。”

“能喝点就行，如果不喝酒，也不抽烟，那你可没学到你父亲的真传。我告诉你，当年你父亲开出租，只要有乘客吸烟，他都不用回头看，全凭烟味就能猜到顾客香烟品牌！”

“知道牌子，又有啥用？”

“有啥用？嘿，这学问可就大了，比如我现在吸的这盒牡丹，它就是咱们亿城烟民的大众烟，只要客户吸这种烟，八九不离十，本地人！那就不能绕路，老老实实该如何计价就如何计价。可如果乘客吸的不是本地牌子，那就不好意思了………”

刘绪一下子来了兴致。他问道：

“那乘客如果吸中华，怎么办？这烟全国人民都在吸。”

“吸中华？中华多少钱一盒？75元！能差那点打车钱？”

好吧，你们赢了！黑心老司机！

人在幻境中，不得不低头！走又走不得，打又打不过。刘绪只好安静的坐在后座上，看着前面的老烟民，一口一口抽着烟。

“二十年前，我只身来到亿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当时我饥寒交迫，已经三天两夜没吃饭了，我准备去团结路乞讨点饭吃，那时候团结路有几家富户，有名的乐于助人。在去团结路的路上，我恰巧遇到了一位善良的出租车司机，鬼使神差的我，拦停了车……”

“到达目的地以后，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没带钱。”

“司机大哥告诉我：“小兄弟，没带钱就算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下次打车遇见我再补上吧。”

“我感动的下了车，临走前司机大哥还递给我一根烟，正是牡丹牌，那时候我还不会抽烟，但我最后还是抽了，有点烧喉咙！”

“那天我在团结路得到了贵人的帮助，从此以后，我慢慢在这个世界扎了根，有了些虚名。”

“又五年后，我打遍天下无敌手，可道门中始终有一个人，天下不管有多少人学道，可都是一概绕不开躲不掉这座山峰，当时只要有他在，便无人敢自称道法超群，与如今我唐某自称第二无人自称第一，那人就是你的父亲刘海。六年前，我多方打听，找到你父亲的时候，我才发现，你父亲，正是那个免我出租车车费的司机大哥。”

……

“我还记得，那根牡丹烟很呛。”

刘绪被唐天韵破天荒流露出来的少年情怀给逗乐，方才在车厢里惹来的阴霾淡去几分，忍俊不禁道：“你俩最后打起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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