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当即说道：“何为忠臣？在皇帝眼中，忠于皇权的才叫做忠臣。”

“你只要帮皇帝做事，无论你是好是坏，他都会觉得你是个忠臣。”

“那魏忠贤就是个例子，这种巧言令色、狡诈奸佞之辈在朱由校眼中它就是个忠臣。”

“而名臣也有个很好的例子。”

李自成说到此处后略微顿了一下，似在整理思绪，片刻后面容一凝再度说道。

“海瑞之名你可曾听说？”

秦宽当即了然道：“自然，海公事迹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李自成点了点头又说道：“饶是海瑞都也因上书劝谏而入狱，要不是朱厚熜死的足够及时，恐怕他也会性命不保。”

“那你说，他为什么会入狱？”

秦宽听完不自觉沉默起来，对比之下自然是知道李自成要说的意思，随即喃喃道。

“名臣名臣，终究会遇到一个问题，要维护天下苍生就必然会跟皇帝起了冲突。”

“这个冲突可能不是双方面对面，大概率是皇帝手下的亲属、亲信等等。”

“我说的可对？”

李自成当即赞赏道：“不错，所以朝堂险恶，无论怎样都会有性命之忧。”

“而那朱由检更是生性多疑，你若想借着他正统的大义来施行改革，就算他同意，恐怕也不会有那么简单。”

“他这个人如何，想必你心中比我更加了解。”

“二者不可兼得，取其一便会乱了另一侧。”

说道这里，李自成忽然叹气一声：“我对朝廷之事也知之甚少，帮不到你什么，这些话当初还是牛金星跟我说的。”

“而金钱权力会腐蚀一个人，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秦宽微微一笑说道：“他也算是说了一些人话，当了一个很好的反例。”

“但这两个我都要做，当天下百姓的忠臣、当朝廷的名臣，游走于两者之间可否？”

李自成轻声一叹，再度开口：“真是天真的小子，这岂非比登天还难？”

接着两人彼此相视一笑，竟十分合拍的沉默起来。

言至于此，李自成也不知晓还应该说些什么，最终一边挥着手一边离去。

“前途茫茫，你多加小心吧，再见之时我们可能就是敌人。”

“到时候你要是再落到我的手上，那可就不会再对你留手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秦宽不自觉的微微鞠躬。

他的所作所为对自己的帮助尤为重要，心中更是不胜感激。

而三天时间一转而过，由于秦宽并未受到什么致命的伤痕，躺在床上好生休养之后便再度活蹦乱跳起来。

临行之前，李自成也履行了他的承诺，不仅赠送了一辆马车给秦宽，还特别取了一千两银子送到他的手中。

两人离去之后他更是亲自登上城墙远远眺望。

见得马车缓缓消失在视野中后，李承远一路小跑来到身边，恭敬的说道。

“义父，都已经安排妥当，您看何时出发？”

李自成一听，立刻惊讶道：“这么快？”

李承远微微一笑说道：“自然，他只要能活命就已经是万幸了，又怎能不对我们言听计从呢。”

“马匹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不要回宫准备一下，之后再去追秦先生？”

李自成闻言连忙大笑道：“准备？当然要准备！”

“去，叫张舒阳来，再去准备几身劫匪的衣服。”

“老子要把俩小东西拦半道上给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