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吃药了……”

秦宽艰难的爬起身来，十分不情愿的吞下一口汤药，接连几日的高烧让他感觉仿佛又阳了一次。

苦汁入口的一瞬间，更让秦宽整个人都抽抽了一下。

“苦……苦！！！”

但光叫苦是没有用的，见秦宽不愿吃药，袁文姗当即板着脸硬生生的灌了下去。

看到汤汁见底之后，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去，只留下秦宽一人独自望着眼前的床铺木板。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这让秦宽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

朱由检的前几次早朝秦宽并没有去参加，实在是安排军队就已经让他忙的焦头烂额。

两人回京后的第一次见面，朱由检便是问秦宽想要个什么样的职位。

秦宽仔细想了想，想到眼下最为紧要的还是两个字：“搞钱！”

当即对着朱由检说道：“陛下，此时最主要的还是朝廷的钱！”

“如今虽然重新入主京城，周围的叛乱也基本平定。”

“但东有满清虎视眈眈，西南四川有张献忠，至于南面的弘光伪朝廷，还得等十几天后估计才能有消息。”

“如果要做四面皆敌的打算，那么最重要的还是要有钱才行。”

“有钱就有士兵，有钱就有火炮弓箭、甲胄兵器。”

朱由检闻言觉得此言有理，而且户部尚有空缺，当即便要封秦宽为户部尚书。

可让朱由检没想到的是，秦宽居然一口拒绝。

“陛下，这户部尚书我可当不得。”

朱由检还以为他心中已有人选，当即便问道：“这朝中你还有熟悉的人选不成？”

秦宽连连摇头，随后将自己的原因缓缓道出：“陛下，这户部可是仅次于吏部的重要位置。”

“我别说尚书，我就连知县都没做过，我又如何上手？”

“倒不如先选一个人顶上，我作为他的副手，好借此机会学习一番。”

朱由检一听，心中当即发出一阵叹息，更是想到自缢殉国的倪元璐。

然而户部的位置确实亟待解决，朱由检当即唤来朝中官员商量人选。

他们见到秦宽竟然坐在一旁说话，顿时吃了一惊，想上前打招呼，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结果有的称秦将军，有的称秦大人，搞的秦宽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听闻户部空缺，这群人的心眼子立刻放到了自己的亲眷门生上面。

最终还是朱由检拍板，选了一个叫李纯元的万历三十八年进士。

此人曾在户部当过侍郎，后参与黄河水务颇有功绩，一时间也没什么好的人选，只得暂时确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秦宽跟随朱由检参加殉国官员的抚恤仪式，并安抚其残存家人。

大学士兼工部尚书范景文、户部尚书兼侍读学士倪元璐、大理寺卿凌义渠、刑部右侍郎孟兆祥。

统计在册的诸多名字，俱是京城被破之后自尽殉难之忠烈，妻死夫，子死父，仆死主，一家殉难者不计其数。

右庶子周凤翔遗书诀父：“男今日幸不亏辱此身，贻两大人羞，吾事毕矣。罔极之恩，无以为报，矢之来生。”

其存诗一首，曰：“碧血九泉依圣主，白头二老哭忠魂”。周凤翔自缢，二妾从之俱死。

悼念持续整整一天，朱由检的激动更是被这些名单上的惨烈冲刷殆尽。

在这之后又是安排祭祖、祭天，整个流程极其繁琐，累的秦宽直翻白眼。

而且途中忽然天降暴雨，掌祭官却说这是陛下之诚意感动上天所致，文武百官在暴雨中整整呆了半个时辰，这才打道回府。

然而就是淋了这么一场雨，秦宽当晚便高烧不止，整个人呼出的气都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