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黄汉升轻取葭萌(1 / 2)

 汉中,葭萌关外,黄忠立营已毕,即修书一封,遣亲军入关劝降。

杨恒进言道:“黄权既然胆敢趁虚袭取葭萌关,岂能轻易归降?末将窃以为老将军此举无用,不如直接发兵攻打!”

黄忠见说,微微摇头,捋须道:“昔日唐公曾于广元大破吴懿,黄权岂能不知?之所以趁虚取葭萌者,欲拒险关坚守耳!故本将遣使入关劝之,若能不动刀兵,士卒即可免攻城之苦。若其不从,再攻之不迟!”

杨恒然之,遂出帐排布探马,巡视诸营。。。

葭萌关,黄权手扶女墙,双目微闭,不知所思何事,吴懿等将立于其后。

良久后,黄权回身谓众将道:“黄忠领军数万,离关五里立营,诸位可有计破之?”

张嶷应声道:“末将请令夜袭!”张翼见说,亦出言附和!

吴懿闻之,忙出言道:“黄忠勇谋兼备,既然离关五里立营,必有万全准备,若夜袭,恐为所擒!”

张嶷见说,思之亦然,即缄口不言。

黄权见此,叹声道:“莫非我军只能拒关而守?”

吴懿闻说,心下一横,出言道:“将军!前日于禁十万大军,亦拒坚城而守,然却大败而逃,眼下我军不足五万,只恐拒守亦非良策。”

张翼闻之,抗声道:“南郑之失,乃夏侯尚中计所致,加之唐军铁骑尾随追击,于禁不及入城,故而退守城固,眼下我军虽只五万,但皆为弓弩兵,且拒葭萌关,唐军即便悍勇十倍,岂不惧箭矢焉?”

吴懿见说,竟无言以对,心下暗道:“张翼此言虽不无道理,但唐军兵威赫赫,所倚仗者,岂只骑兵之利邪?然黄公衡从未与唐军对阵,并不知晓唐军之锐,我若继续出言,必为其所恶。。。”一时间,吴懿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正思量时,忽见一将飞奔而来,拱手谓黄权道:“将军!唐将黄忠遣人求见!”

黄权闻报,暗觉讶异,顾谓吴懿道:“黄忠曾为子远所部,想必子远深明其性,可知其为何遣人求见?”

吴懿乍闻黄忠遣人入关,不由心下一突,见来人却欲求见黄权,顿觉庆幸,暗松一口气后,拱手答道:“末将亦不知晓,将军何不唤入问之?”

黄权闻说,遂转身下城,令将来人唤至中军帐,问之道:“你乃何人?见本将所为何事?”

来人略施一礼,拱手道:“某乃黄老将军帐下亲军,入关求见只为信使之事!”言毕,呈上黄忠书信。

黄权接过,拆视之,其书略曰:“蜀中积弊,主弱臣强,内不得民心归附,外不修兵甲戈矛,虽有大军十数万,亦难敌唐公一旅之师!今将军趁于禁败走之机,聚兵葭萌关,所依仗者不过险关之固、箭矢之利耳!然以忠观之,葭萌关就与平地无异,雍凉悍卒闻鼓可下!眼下之所以勒兵不攻,只因忠本为川中旧将,实不忍与诸公兵戎相见,还请诸公思之,慎之,退之。。。”黄权览毕,勃然大怒!喝令将来人推出斩之!

吴懿见此大惊!疾步上前拦住,惶急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黄权闻之,即掷书于地,怒声道:“黄忠欺我太甚!”

张嶷忙俯身拾起,众将亦上前围观,看毕,除吴懿所部外,尽皆大怒!纷纷请令开关决战!

黄权见之,拍案而起,即喝斩来人,令张嶷出关列阵,以试探唐军虚实!

但见吴懿越众而出,就跪立帐中,凄声道:“黄忠来书虽言辞狂妄,但所言皆为实情!末将昔日镇守广元时,曾与唐军一战,彼等不过铁骑三千,便击溃末将数万大军,其兵锋之锐,绝非我军能敌!”言毕,膝行向前几步,指来人道:“唐军素来视同袍如骨肉,将军若斩此人,异日葭萌关恐寸草不生矣!”

话音一落,张嶷愤然道:“广元之败,乃吴将军驱步军与骑兵野战所致!然眼下我军拒险关而守,莫非唐军铁骑肋生双翅,飞上城墙乎?”

吴懿回望张嶷一眼,复又谓黄权道:“张将军所言不无道理,然绝不可斩使!还请将军三思!”言毕,再次叩首!

黄权本非易怒之人,此时虽仍脸色铁青,但已恢复冷静,暗忖道:“吴子远为将日久,为人高亢劲烈,绝非怯懦之辈!前日本将提议趁虚攻取葭萌关时,其便出言劝阻,今日闻知唐军攻关,更是神色恓惶,莫非唐军皆为神兵天将乎?”思及此,遂令吴懿起身,问之道:“若依子远之见,该当如何?”

吴懿见问,不假思索道:“葭萌关乃汉中咽喉,然却为我军占据,唐军如鲠在喉,岂能善罢甘休?故以末将之见,不如退守剑阁为上!”

黄权闻之,皱眉道:“若黄忠继续挥军剑阁,莫非本将再退往梓潼乎?”

吴懿摇头道:“将军,眼下唐军新得南郑,大军必然追击于禁,安有余暇他顾?为今之计,当依唐军之法裁汰老弱,精炼大军,再倚仗剑阁雄关,或可坚守不败!”

黄权未及出言,张翼已大怒出列,抗声道:“唐军亦人也!何足深惧?若依吴将军之言,何异于按兵束甲,不战而降?!”

吴懿长叹一声,并不作答。

黄权见此,稍作思忖,即令散帐,吩咐众将整军备战,严防唐军夜袭,却独留吴懿。

少时,众将散去,黄权挥退左右,起身踱至帐下,缓声道:“马孟起自起兵以来,之所以战无不胜,所依赖者,精兵强将也!本将早已起意效之,然成都诸公竟无一人附议!便是主公,亦怀疑贰之见。本将虽忧心忡忡,奈何无计可施。。。”言及此,感慨片刻,接着道:“然子远所言,亦未免有所夸大,试想我军拒关而守,届时只需万箭齐发,唐军虽勇,但安能寸进?”

吴懿暗叹一声,沉吟道:“将军之言是矣!然不知为何,末将总觉葭萌关不足拒守,故建言退往剑阁。一者,唐军若据葭萌,便无后顾之忧,即可全力追击于禁,继而进兵宛洛,与曹操决战中原,则暂无余暇攻略川中。再者,剑阁之雄远胜葭萌关,或可倚为屏障。”

黄权闻之,微微点头。

只听吴懿接着道:“至于仿效唐军练兵之法,只恐难见成效,只因仅伤亡抚恤一条,主公便万难首肯,何谈立祠祭祀?末将以为,唐军战力半数皆来自于此,再有三分出自军政分治,操练之功只占两分耳!将军以为如何?”

黄权闻言,连声感叹,许久不发一语。。。

吴懿默然半晌后,上前数步,低声言道:“主公之才远逊马孟起,只恐。。。无力回天!”

黄权见说一惊!却并未动怒,凝视吴懿道:“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等为将者,但奋死一战而已,至于后事如何,听天由命便是。。。”言毕,即令释还唐军信使。

次日,黄忠亲领大军,于葭萌关百步外列阵。杨恒即上前请令!

黄忠微微摇头,随手指一曲长,下令道:“突至关墙,即退回大阵!”

那曲长闻令,先是一喜,继而一怔,心道:“何不就势破关?”然黄忠军令已下,遂不敢多言,即领本部千人列阵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