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级的催促声又让徐宁心中一阵苦笑。是啊,一切都只是一个局罢了,自己还没收到殿帅府的旨意呢,倒是表弟与娘子更早知道了。
事到如今他还有甚说的?
恨那小王都太尉吗?实恨不得。自己能从刀下脱身,还全是小王都太尉搭救呢。
恨高俅那厮吗?徐宁自深很之,但恨又如何?不伤高二一根鸟毛去。那先前的王进,之后的陆谦,前不久的林冲,如何不都恨他高俅,可高二不一样是高官做得,富贵享得嘛?
如此天降横祸,生死中走那一遭来,直叫徐宁淡了建功立业的心思。今后就在那濮州闲职上渡日过活罢了。
当一身萧索的徐宁与汤隆和自家娘子见了后,兄弟垂泪,夫妻失声。徐宁好容易劝下了泪流不停的娘子,一家人径回到了家中。
接下几日,徐宁先是亲到王太尉府上拜谢,那后者又赐了他几卷丝帛和一百贯银钱。然后徐宁先后拜访了京城里的故旧,寒冬时间,一行人乘坐着马车出了东京城。
从东京到濮州,七八日行了三百里路。徐宁刚刚安顿下来,汤隆便提出告辞。这可叫徐宁意想不到,忙问汤隆可是有亏待他处?如是有,就请包涵则个,日后定然不会再有。
“非是兄长嫂嫂有亏待于我,实则是小弟与兄长非一路人也。”
“那高俅陷害,王太尉卖乖的鸟气,兄长能忍耐的下,小弟却忍不下。”当日徐宁出大理寺,徐娘子自然在家好生置办了一桌酒席,于夫君洗尘接风。酒桌上,徐宁始向汤隆道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封让汤隆带着赛唐猊去求王太尉府上的信,固然是出自徐宁之手,却也是被人提醒,更是因此才得以走通门路,将信传递出去。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高俅欠王太尉一个人情。而他徐宁之所以遭灾,那是因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这般憋屈之事,汤隆听得后,叫他如何能忍耐?当即就破口大骂,高俅小人,王驸马无耻,赵家天子有眼无珠。唬的徐宁连忙劝止。但也就是那时候起,汤隆就生出了离去之心。
徐宁听了面色一阵青白,最终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道自家表弟秉性,与他端的不是一路也。“贤弟既然要去,哥哥也不阻拦,省的伤了我们兄弟情分。但为兄却要问你一句,如今这天寒地冻的,你要去哪里安身立命?”
徐宁这段日子已经明白了汤隆性格,听汤隆这么一说,语气坚定,心中就断定了七八分,他必然已经瞅准了去处。
“小弟自然不会瞒于兄长。我要去那处,就是距离濮州不远的济州梁山泊。”
“小弟当初有眼不识泰山,凭白受了陆虞侯的恩义,却错过了与陆虞侯相认。这些日子里心中甚是懊悔。”
“如今陆虞侯在梁山泊做下了好大事,‘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八字更是叫汤隆喜欢,正要去投奔山寨,共聚大义。便是做一喽啰,牵马坠蹬,也是甘愿。”
汤隆说的话直叫徐宁气的满面通红,可汤隆半分不怕,依旧道:“今后兄长是官,小弟是贼。阵仗上遇的,兄长本事高强,自来取小弟性命便是。如不义气,便就现下拿小弟去吃官司即可。”
“混账东西。你我兄弟,我如何会去拿你?”徐宁直要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