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咆哮公堂的正确姿势(2 / 2)

这李氏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也确实是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徐钦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还是默默佩服了一下吴全的眼光,至少没有丢锦衣卫的脸!

而李氏目前的状况也还算好,估计是应天府知道她和锦衣卫有关,给了面子没有上刑,都察院接手之后也怕留下把柄,让锦衣卫反攻倒算。因此她虽面容有些憔悴,但全身上下都还算整洁,也看不出遭到过通常这个年代嫌犯例行待遇的痕迹。

“哼!大胆人犯!你若未曾毒害你的丈夫,那你天天随侍身边,何人能够下药毒害之?!若非是你有了私情,又为何在你丈夫尸骨未寒之时,就提出意图改嫁他人?!”解敏将一个惊堂木拍得哐哐震天响,就连在远处的徐钦都觉得有些轻微的耳鸣,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

“大老爷明鉴!民妇虽在夫君生病之后尽信侍奉于身边,但分身乏术,侍候、饮食、汤药,怎能面面俱到?单凭这些,如何能断定下毒之人就是民妇?另外,民妇和吴千户虽自幼相识,但已有十余年未见,前日也已是在夫君过世之后,民妇进城采办治丧所需之时偶遇。千户大人也不过是见民妇孤苦无依,欲以此为借口,帮助民妇而已,何来私情之说?共谋毒害夫君,更是无稽之谈!望大老爷明鉴!”

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李氏,居然有这等临危不乱的本事,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锦衣卫方面倒是对她这种表现都是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和赞许;而都察院这边,则是对这等把他们之前的提醒当做耳旁风的行为极为恼怒。

不过在面对锦衣卫这种真正的对手的时候,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若有半点严刑逼供之嫌,甚至稍微有点儿处理不当,就可能被对方抓住漏洞,到时候不但借这个案子敲打对方的目的难以达成,说不定还要摊上大事。

“还敢狡辩!传证人!”解敏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马上进入下一阶段。

他一声令下,都察院的差役马上就将所谓的证人给带上来了。

“草民魏博,拜见左都御史大老爷!”来人很明显一副乡下土财主的打扮,约莫四十上下年纪,想来肯定就是这魏家的苦主代表了。

“证人,将你所见所闻如实报来!”

“是,大老爷!草民乃是方山魏氏一族人士,是被害的魏显之族兄。草民之所以状告李氏毒害族弟,原因有三:其一,数月前七弟,也就是被害的魏显曾向草民说过,因为李氏嫁入魏家数年,未曾诞下子嗣,所以他想纳一房妾室,却遭到李氏反对,二人也因此闹得不可开交。”

“嗯,此乃杀人动机之一。”

两人一唱一和的,居然就直接把李氏是凶手作为谈话的基本前提了!徐钦看着实在是感觉有些好笑,不过现在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他不但自己忍住了,还顺便拉住了即将暴走的吴全。

“大老爷,民妇冤枉呀!根本就没有这种事!堂兄他信口开河!”

“是否是信口开河,本官自有公论!证人继续!”解敏再次将惊堂木狠狠砸在桌案上,充分展现了何为封建反动官僚。

“其二是李氏平时所作所为,其表面温婉,实际则是一个泼妇,这一点族中众人皆可作证!其三是李氏和锦衣卫千户吴全的私情!若是没有暗通款曲,两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勾搭成奸?”

“嗯,这些事的确非常可疑!”

“大老爷!民妇冤枉呀!”

主审官如此公然拉偏架,李氏早已是魂飞魄散,要不是吴全就在旁边,而且公堂上还有个看起来像是锦衣卫大官的年轻人,她恐怕早已经绝望了。

“来人呐!呈上证据!”解敏根本不理会李氏,悠悠然地按照既定步骤进行。

差役用一个木盘将所谓的重要证据呈了上来,原来是一个打碎了的碗。

“这碗你可认得?!如实招来!”

“好,好像和民妇家里常用的差不多。”李氏心中虽不愿说,不过形势比人强,见主审官这样问,也只能如实回答。

“休要狡辩!此碗正是你家中常用的那种,本官已经派人前去搜证,证实了你家的这种碗确实少了几个,而且经过比对,可以肯定此碗正是同一套的!而此碗正是差役在你家屋后土中发现,并经仵作查验,其上正是有毒死你丈夫的马钱子之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解敏把威风耍得差不多,李氏眼看就要扛不住,吴千户也即将急眼,徐钦终于开始出招了。

“精彩精彩!这等精湛绝伦、旷古烁今的审案水准,实在是令下官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相信左都御史这样审下去,用不了几年,我朝之冤案数量就会远超以往各朝!”徐钦从旁听席上站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出言讥讽到。

“你!你…”解敏这两天才算是真的领教了徐钦的毒舌水准,再次气得话都说不清了。

“如果左都御史仅凭这些所谓的‘认证物证’就认定李氏杀夫,那么是不是说,下官今天在这里,抢了左都御史的佩剑,然后把在场的非锦衣卫人员全部捅死,然后下官就可以去圣上那里说:是您左都御史大人发了疯,砍死了人呢?”

“徐指挥使休得强词夺理!这能混为一谈么?!”

“如何不能?这个所谓的人证,据下官所知,实际上并非一清二白,方山镇几乎所有百姓都可以作证,魏显这一房,在魏家的处境并不好,其中这位魏博堂兄正是仗着长房身份欺压同族的好手,和魏显夫妇矛盾由来已久,如何能够作证?!又如何能够和魏显闲聊得知其欲纳妾和夫妻吵架之事?!”

“二来,不管这碗是不是魏显家中的碗,正如李氏之前所说,她一个人分身乏术,又岂能照看得过来家中一切事物?在忙着照看夫君之时,有别有用心之人偷偷动了一个碗,她如何能够发现?甚至说,这碗既然已经打碎掩埋,而李氏之前由于治丧等事宜,不止一次进过城,随便往哪个山坳、河水中一扔,岂不干干净净?为何要埋在自家屋后,等着被抓个现行?!这些如此明显的疑点都看不见,左都御史这刑名问案的水平,不是旷古烁今是什么?!”

感觉写大章写习惯,还不好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