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决定一旦下了,非但伤神,也伤身。
阮语有几分担心地看着他,目光温柔,旋即一言不发去那边的吧台沏茶。
这屋里没有外人,隔音又极好,阮语又是温言绝对放心之人,对机密知之甚多。
故此,温言轻声道,“你觉得……我这一次是不是有些过了?”
这句话说得很轻,轻到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轻到如果阮语一不留神,甚至可能听不到。
在吧台操作的阮语动作微微一顿,旋即又恢复正常。
就在温言以为她没有听到,而自己又不打算再说之际,阮语温柔的声音传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温言看向阮语的背影,目光呆滞片刻,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不觉得我这个人太功利,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吗?”
这句话,温言更像是在叩问自我。
如果说跟董事局合作,谋求代理董事长职位,他还可以告诉自己是为了理想。
那么不惜借用像米卢特洛斯家族、弗克林家族这般外力,来算计白宣语,算计自己人,这就确实有点超越底线……
有些事,温言做了。
现在他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停不下来。
为什么代理董事长不是自己?
他明明可以带着集团走上新的高峰!
过去几年里,这两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他可以伪装,可以表现的自己无所谓,表现的自己毫无功利心,但无数个夜晚之下,独自躺在床上,在关了灯的黑暗里,他还是会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房顶,再问“为什么,不是我!我可以做到的!”
想的多了,他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而今走到了这一步,温言是焦虑、懊恼、悔恨,同样也是兴奋、期望、心火炽热。
如此往复的情绪,让他变得神经衰弱。
面对温言的问题,阮语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端了一壶茶回来,轻轻放在温言手边。
随后,阮语面对温言的目光,方才笑道,“我的眼里没那些世俗对错,只要你喜欢的,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对错又如何,是非又怎样。
一个女人眼里,她喜欢的男人要怎样便怎样!
如此一句话,一个眼神,暖了温言的心。
他伸手握住阮语的柔荑,放在自己额头上。
阮语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下一刻,温言松开了阮语的手,眼神坚毅明亮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大都风华。
“不喝茶了,阮语,给我倒一杯酒来,威士忌!”
“好。”阮语一笑,柔声道,迈步走向酒柜去倒酒。
温言看着窗下风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小如蝼蚁的过往行人。如果甘于平庸下去,跟他们又有何异,那自己站的这么高又是为了什么。
“走出第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会赢的!”
温言抬眼看到玻璃上倒影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与自己对视,继而自言自语道,“第一手棋,应该已经有结果了吧。”
……
与此同时,南美上空,一架私人飞机上,白宣语正在看堆积如山的文件。
他已经有了很重的黑眼圈,甚至时不时地会打呵欠。分派出去的几人里,他的工作最多,最累。
白宣语刚刚解决完一地的危机,现在马不停蹄要赶赴下一个地点。
就在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白宣语眨了眨有些酸疼的眼睛,拿起电话接通。
打来电话的,是刚刚离开那座城市的集团产业总联络人。
“董事长,事情不妙了!”
短短一句话,瞬间让有几分疲乏的白宣语精神提了起来。
听完事件缘由,白宣语不由得眼神凌厉起来。
“你说什么,咱们的计划安排被外泄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而是大问题,甚至是大危机,便是白宣语都不由得心脏一顿。
在刚刚离开的城市里,白宣语布下一子,关乎着整个南美事业部在此番动荡中形势走向。
一旦泄露出去,外面那些商界老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
这就是让振北集团南美事业部千百家大企业暴露在群狼之口,在如此动荡之中,旁人岂会放任这种便宜!
白宣语额头的汗也沁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计划怎么可能被泄露!”白宣语对着电话惊怒喝问。
“董事长,是我办公室的一个秘书……他人已经失踪了……”打电话的人有些紧张,结巴道。
白宣语脸色铁青。
有些布局已经开启,难以瞬间刹车,不管缘由是什么,这初步损失是跑不掉了,首批牵连企业不下百家!
在电话里说不清,白宣语只沉声道,“启动紧急预案,进度方面能暂停多少是多少,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白宣语直接呼喊自己秘书。
秘书刚去茶水间为白宣语泡茶,就听到一声声疾呼频频传来,吓得他赶紧跑回来。
“董事长,什么事?”
“让飞机回去!”白宣语脸色铁青沉声道。
“啊?”秘书闻言一愣。
他们可是刚飞入一国,这还在半路上,回去?怎么回去?
“我说,让飞机备降,往回飞!”白宣语厉声大喝。
秘书这才知道事态严峻性,赶忙跑去找机组。
白宣语脸色铁青坐在那里,眼神微眯,口中低沉自语,“怎么会是这样!”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