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长孙府吊唁一(1 / 2)

隋末暴徒 剑关南山 0 字 8个月前

 中午在家里用过简单的饭食后,李元恺骑上马独自出门,找坊正张损之打听了一下,得知长孙晟大将军的府邸位于洛阳东北面的兴(yi)坊。

从安业坊赶过去可不算远,要跨越大半个洛阳城,城里骑马也不能跑太快。

好在如今三市开市,城中街道也不准商贩沿街摆摊,几条主干道倒是不像几日前那般拥挤不堪,百姓们都朝三市涌去,刚开市这几日,听说三大市场火爆异常,昨日东边丰都市还差点发生踩踏事故。

李元恺从东市大街路过时,特意往坊门里望了望,丰都市里果然是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各大商铺酒楼新年开张,各种民俗杂耍表演队伍占据集市广场,吸引诸多百姓围观,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

随着上元节的临近,东都的胡商也是越来越多,高鼻深目大胡子头戴毡帽的西域商贩三大市内随处可见,最大的丰都市里最多。

李元恺暗暗想着明后日找个时间,和家人一起来丰都市逛逛,要不然等上元过后,他就要入宫当值,到时候就更没时间了。

李元恺轻夹马腹小跑起来,从东市大街北口走过洛北浮桥,来到了洛水北岸,往兴坊赶去。

虽说三大市都有漕河连通,并且在市里修建码头,但北边的通远市明显漕运要更发达繁忙一些,不管是连通关中的永通渠,还是连通江都的通济渠,进入洛阳城的水道主要都是分布在洛北。

密集的水网和漕河将天下各郡地的钱粮物资输送到东都来,这里许多里坊内除了住宅,还修建许多大型仓库。

因为这里临近皇城东城,所以住在这里的公卿贵戚和高官门阀也比较多。

进入兴坊,很快就找到长孙府所在,李元恺牵着马走到府门前,只见牌匾上高挂白布丧幡,大门两侧悬挂白色奠字灯笼。

大门敞开,有一名头上腰间缠着白布的小厮在打扫府门内外空地上的纸屑。

李元恺走到府门前,还未说话,小厮看了他一眼,放下扫帚拱手道:“少郎君入府门径直往里走,灵堂就设在中厅之内,马匹交给小人即可!府上治丧事务繁杂,还请恕招待不周!”

说罢小厮忙牵起马绳,将马匹从耳门带入,栓到门房旁边的临时马厩内。

李元恺伸手掸了掸衣袍,正了正头帻,往中厅灵堂走去。

长孙府很安静,偶尔才见到几个佣仆,李元恺轻手轻脚跨入灵堂,此时长孙晟的棺椁早已下葬,灵堂内只是设有灵位以供亲友祭奠吊唁。

灵堂内挂满丧幡,堂前祭案一侧,悬挂一条九尺长明旌,上面所写的“已故金紫光禄大夫、扬州大都督长孙晟”乃是天子杨广亲笔手书。

这两个头衔都是追赠,也算是天子对长孙晟一生功业的肯定。

祭案下首跪坐一位全身丧服的少郎,听到灵堂门口的脚步声,他睁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望去,见到李元恺时,愣了一下,然后勉强挤出个笑容。

李元恺见长孙无忌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也显得疲倦不堪,精神状态很糟糕,心中轻轻一叹,朝他颔首致意,然后一脸严肃地朝着祭案灵位行子侄大礼,恭恭敬敬地跪下三叩首,点燃三炷香三鞠礼后插入香炉中,再次拜礼以悼念亡者,长孙无忌俯首还礼以示答谢。

长孙无忌拄着双膝站起身,有些沙哑地轻声道:“随我去隔壁偏堂坐会。今日乃是家父断七,明日丧礼就结束了,这几日除了你,也没什么人来了......”

二人来到偏堂对案而坐,仆人奉上茶水,长孙无忌连喝了好几口,使劲揉揉眼睛,才让自己看上去恢复一些精神。

李元恺望着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胡茬都顾不得打理,显得模样愈发憔悴,轻叹道:“无忌,节哀!”

长孙无忌笑了笑,低声道:“父亲临走前为我取了表字,叫做辅机,你觉得怎么样?”

李元恺点点头笑道:“伯父这是希望你辅助君王,佐理机要,对你期望深深!”

长孙无忌眨眨眼,打量一眼李元恺咧嘴笑道:“行啊,不枉当年在武功县时,我还教过你读书!李县侯,学问见长呀!”

李元恺翻了个白眼冷哼道:“又不是什么经国治世的难题,你这胖子可别小看人!”

两人相互瞪了一眼,然后仰头大笑起来,长孙无忌一扫颓丧之气,脸上的悲戚也化解不少。

长孙无忌摸摸瘦削的脸颊,叹气道:“我都瘦成这副嘴脸了,可当不起胖子之称!”

李元恺喝了口茶笑眯眯地道:“当得起,你天生就是个胖子,今后还会胖起来的!起码我觉得还是胖子的形象适合你,看着比较喜庆富态!”

长孙无忌听得直翻白眼,都不知道李元恺这厮是在损他还是夸他,懒得跟他做口舌之争,有些羡慕地笑道:“你小子西征立下的功劳我也听说了,厉害啊!如今封爵拜官,挂着从五品的官衔,还在禁中御前值戍,前途无量啊!”

李元恺拱拱手笑嘻嘻地道:“辅机兄见笑了!一点微末功劳,算不得什么!”

长孙无忌每次见到这厮故意卖弄的得意神情,都会气得想忍不住狠揍他一顿,若非是有几次动手吃亏的教训在前,此时也早就张牙舞爪地想掐死他了。

长孙无忌举起茶杯撇嘴道:“行了,你如今也算是出人头地,也不再受寄人篱下之苦,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我有父丧在身,否则定要去你府上拜访一番,听说那可是长公主殿下送你的宅子!”

“多谢辅机兄!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小弟我扫榻以待辅机兄光临寒舍!”

两人碰了下杯子相视而笑,李元恺又问道:“你呢,今后有何打算?”

长孙无忌摇头苦笑道:“我能有何打算。之前一直在国子学读书,本来等过了今年,父亲打算让我出仕,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没想到父亲突然发病,病势凶猛,眨眼间就撒手人寰而去!我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只有等守孝期过后,再行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