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斋院遇险(1 / 2)

隋末暴徒 剑关南山 0 字 8个月前

 李元恺一家和陈惠陈祎父子围坐在一张大长案几旁,陈祎本想坐在李元恺身边,但见他身旁跟着尉迟姐妹,又有些不好意思。

李元恺倒是很喜欢这位聪慧的小童,让尉迟姐妹坐到娘亲身边去,招招手示意陈祎过来。

小琰儿似乎也很喜欢陈祎,两个孩童年岁相仿,陈祎又生得唇红齿白招人喜欢,小丫头一点不矜持地睁着一双明眸大眼,叽叽喳喳地拉着陈祎说话。

趁着周白桃将小琰儿唤到身边的功夫,陈祎偷偷松了口气,往李元恺身边挪了挪,小声问道:“兄长,你真的在宫禁内苑打死了一头猛虎吗?”

李元恺好笑地看着他,点头道:“这倒是真的。只是我并非有意打虎,而是为了保护公主殿下安危!”

小陈祎惊讶地张大了嘴,两只胳膊使劲张开比划了一下,惊呼道:“西域使臣进贡御虎的时候,我也在天街上瞧见过,那头虎有这么大,凶猛可怕!那会我还以为,这恐怕是天下间最厉害的猛兽了!”

李元恺轻笑两声,摸摸小陈祎的头,笑道:“这天下间最厉害的猛兽,就是人!野兽再怎么凶恶,也不是人的对手。野兽依靠本能捕杀猎物,而人则依靠智慧统御世间!”

小陈祎眨巴眼睛,若有所思,点点头笑道:“人的智慧越高,野心也越大,想要驾驭世间生灵,难免征战杀伐。佛的智慧,便是教人从善,化解世间的业障罪孽,涤净世间的凶戾之气。我从小学佛,学的便是真正的大智慧。”

李元恺怔了怔,转头钦佩地对陈惠道:“难得陈祎小小年纪便开慧明智,陈伯将来定要好好调教,为我大隋再添奇才!”

陈惠宠爱地抚了抚小陈祎的发巾,轻声道:“景严大师说这孩子天生与佛门有缘,乃是天选侍奉佛主之人呐”

小陈祎也大声道:“我不要做官,我要学习佛法,为世间度厄解难!”

李元恺看着这对父子,叹道:“以陈祎之聪慧,若不为朝廷效力,实乃国朝社稷的一大损失啊!”

周白桃也笑吟吟地道:“老身也从未见过犹如祎儿一般聪慧的童子。我家丑牛儿几年前跟祎儿一般大的时候,可是蠢笨的不行,只有一身蛮力气,长得也难看。幸亏老天开眼,让这傻小子开了灵智,否则我李家哪有今日!丑牛儿这么笨,尚能做到县侯,当上皇帝的卫士,要是小祎儿为官,定是宰相之才!”

李元恺挠挠头,一脸幽怨地嘟囔道:“奶奶,您怎么还揭我老底呢?我以前有您说的那么蠢吗?”

张九娘和尉迟姐妹皆是咯咯直笑,小琰儿抱着小肚皮笑得前俯后仰,小陈祎也是咧嘴笑出声来,觉得有些失礼,又赶紧捂住嘴巴,很艰难的憋住笑意。

陈惠笑了笑,轻叹道:“一切随缘吧。或许是我陈氏前世便与佛门接下不解之缘。幸亏我那长子,去年已经定亲,倒也不至于会让陈氏无后,我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两家人围坐在一起谈笑正欢,本明和本清各提着两个篮子从后厨而来,他们这一趟去的可是耽误了好一会。

“让诸位施主久候了,请慢用!”

本明本清将篮子里的斋食放到案几上,又为各人盛上一碗稻米饭。

叫本明的僧人一边为各人倒上一盏清茶水,一边随口笑道:“都是刚做好的几样斋菜,诸位施主莫要嫌弃!”

小陈祎摸了摸碗盏,小声嘟囔了一句:“冷冰冰的,哪里像是刚做好的......以往我们来这里用膳,长永长和两位师兄端上来的都是热乎饭菜......”

本明愣了一下,倒茶的手一抖,茶水差点泼到李元恺身上,李元恺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本清急忙干笑几声:“呵呵那个也是刚做好没一会,因为香客少,就多放了会。这斋院背阴,热饭冷的快了些...”

陈惠忙低声训斥了陈祎一句,歉然地拱手道:“小儿顽劣,出口无忌,两位师父莫要放在心上。”

本清忙摆手笑道:“不会不会,诸位请用吧,小僧就不打扰了!”

说着,本清朝本明使使眼色,就要离开斋堂。

“慢着!”李元恺忽地一把抓住本明的手腕,紧紧盯着他右手僧袍袖口处的一滩暗红印渍。

本明似乎有些着急,拽了拽无法抽脱手,干笑道:“李施主这是何意?”

李元恺眼瞳浮现丝丝厉芒,指着那灰色袖袍口的暗红印渍沉声道:“你可否告诉我,这些是何印记?”

那灰色僧袍袖口处的印渍还算显眼,众人都看在眼里,有些不解,不知道李元恺瞧出了什么不妥。

“没...没什么,一点污渍而已...”本明笑得很是牵强,本清站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等在灶房做事,难免沾染污渍。”

李元恺冷哼一声,捏着他的手腕慢慢放到鼻翼前,轻轻嗅了嗅,眼中厉芒愈盛!

被李元恺双瞳紧盯着,本明似乎很是慌乱,两条腿都在打颤,一众人都把他慌张的样子瞧在眼里,觉得非常奇怪,这僧人在怕什么?

李元恺低喝道:“这分明是血渍!瞧这颜色暗红,腥味尚存,应该是刚沾染不久!”

陈惠有些惊讶,凑过去仔细辨认一下,的确是血渍,这僧袍上为何会染上了一滩血迹?

本清不着痕迹地往斋堂大门挪动了几步,本明吓得几乎腿软,手腕被李元恺捏得生疼,哆嗦着身子打颤道:“小僧...小僧之前劈柴不小心弄伤了手,故而...故而有血迹...”

“是吗?”李元恺站起身子,猛地一把将本明拽到身前,冷笑道:“从我们进入斋院到现在,从未有人跟你们说起过我们的身份,你这和尚怎会知道我姓李?嗯?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本明睁大的眼睛里已是抑制不住的慌乱,结结巴巴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惠和周白桃等人相视惊讶,想了想还真是如此,李家人头一次来,刚到就被带到了斋堂安坐,这本明竟然口称李施主,谁告诉他的?

遽然间,本清扭头扔下篮子就往斋堂外冲去,李元恺猛地大吼道:“隗山!拦住他!”

隗山得令二话不说追着本清就冲了出去,本明却是脸色骤变,满脸凶狠地从左手袖袍里抖落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李元恺刺去!

李元恺大怒,拧着他的右手腕使劲一扭,他的整条胳膊咔地一声被拧断,一掌拍在本明胸前。

本明的身子重重地撞在墙上,哇地张嘴吐出一大口血,瘫软滑坐到地上,已是只剩下半条命。

李元恺捡起那匕首瞧了瞧,无甚异样,怒喝道:“说!你是受何人指派?”

本明满嘴血红地怪笑两声,气息微弱地道:“李元恺...你本事再高,今日就看看你能救得了几人...”

说罢,本明满脸怨毒地盯着李元恺,眼睛鼓涨,嘴里猛地吐出一口黑血,头一歪毙命!

李元恺赶紧过去探了探鼻息,手指沾上一点黑血闻了闻,面色凝重:“他死了,口中藏着毒,这僧人定是一个死士!”

忽地,李元恺像是想到了什么,两手一抬将长条案几掀翻在地,那些斋饭茶水泼洒一地!

“有毒!”陈惠惊叫一声,只见那些泼洒在地的汤水冒着白色泡沫,这一桌斋食,竟然被人下了剧毒!

骤然间的惊变让斋堂里死一般寂静,除了李元恺外,在场无人经历过如此凶险时刻。

尉迟姐妹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倚在张九娘身边,张九娘怀抱小琰儿,张惶无措地连声道:“怎会如此?是什么人竟然这般狠毒?难道想毒杀我们一家吗?”

周白桃还算镇定,拄着木杖沉声道:“孙儿,现在如何是好?”

陈惠虽未经历过生死劫难,但毕竟主政一县多年,尚有几分胆识,忙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再说!”

李元恺急思片刻,喝道:“二平,你去后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