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国若危卵(2 / 2)

“陛下,臣闻今年以来,匈奴已经扣犯三关九塞十八次,帝国边军已然疲敝不堪,臣请发长安羽林禁卫两军戍守边塞,以备不变,”

皇帝的话音刚落,曹嵩就应声出列,用匈奴进犯的紧急军情在一潭死水的朝堂上掷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所有朝臣都开始议论纷纷,但也有早已知道内情的三公以及李陵诸人巍然不动。

“哪怕这些世家子弟胡子都发白了,也没有办法应对这样的紧急军情啊,世家子弟真的是也就写写文章了,其他的事情上真是不堪大用啊。”李陵看着乱成一锅粥的朝堂心底吐着与太尉一样的嘈,他都不用四下转身看看那些大臣的反应,就知道各位世家出身的大臣无论朱紫无论年纪,都是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转,到处与人讨论这绝对超过他们能力范围的紧急军情。

“霍候啊,边关军情如何?”

皇帝看着底下乱成一片的大臣,心里也是各种郁闷不知道该怎么抒发,因为这样的朝堂乱象他从来没有在先帝的营中或是帐中或是朝堂上见过,当年那批身经百战的老油条即使匈奴人的骑兵快要攻破大营了,他们也能十分淡定的吃完手中的猪肘子,然后披上铠甲,用自己手里的长矛教那些蛮子做人,这样的光景在先帝故去以后就没有了,那批和先帝一起起家经略天下的老臣们,退的退,死的死,眼下还能站在朝堂上的只剩下云候一根独苗了。

“陛下,三关九塞的边军已经应对了匈奴万人以上的进攻十八次了,城关虽然良好,武器装备的存量也足以应对下一次的进攻,可是眼下的五十万边军中,各类死伤导致丧失战斗力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十三万之众了,其中死了四万人,重伤的五万人,还有四万人也留下了残疾。眼下的边军虽然建构良好,也足以应对下次进攻,可是陛下,寒冬已至,匈奴人聚集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显了,我们还需要早作应对了。”

霍去疾的父亲霍候跪倒在地,声音悲呛呜咽令人动容,李陵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甚至还能看到霍候眼角留下的几滴眼泪。自从皇帝即位以来,三关九塞的防线向来都是由霍候所负责的,十余年的心血付出和苦心经营让三关九塞在霍候心中或许比霍去疾还要珍贵点,毕竟自从霍去疾出生以后,霍候并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反而一心一意的扑到三关九塞和帝国五十万边军的建设上了,或许三关九塞和边军在霍候的心里真的比霍去疾这个几乎没有管过的儿子更重要一些呢。

“蔚候,禁卫军情况如何啊?”

皇帝听着霍候的如实汇报,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头一紧,三关九塞向来是帝国的命脉,如果一旦边军不能防守,蛮族南下的后果就是帝国基业的毁于一旦,霍候没有被知会过今天朝堂上会发生的一切,所以跪在下面的他说的全都是关于三关九塞守备情况的真实状况。

“陛下……”

蔚凌的父亲穿着朱红色的朝服,上面还绣着孔雀等珍奇异兽,拿着象牙朝板站在队列外的空荡走廊里说不出来一句话。

“羽林军呢?”

皇帝沉默了一会,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年轻时他作为禁卫军将军的军旅生涯却也是他这一辈子都铭记的骄傲,但时光荏苒之间,他引以为傲的禁卫军,他所自豪的一切都变成了不可追溯的过往,哪怕早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皇帝却也还是忍不住沉默了很久。

“陛下……”

武官队列中站出了一个面如冠玉、白面似粉仪表堂堂的世家子弟,这位世家子弟器宇轩昂之外气质非凡,除了不像一个将军以外十分符合皇帝对于美男子的定义,这位十分不像是将军的羽林军将军站在平西候身后,却也只说出了陛下两个字。

两人的沉默,让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朝堂变成了一个死寂的场所,所有文武官员或许一脸镇定的站在原位,或者一脸绝望的看着周围的同僚,更有甚者,世家子弟天生的敏感情绪已经让他们轻声坠泣起来。皇帝躺在自己那张宽大舒服的龙椅上,看着座下文武百官的群像,心中百感交集,却也没有出声,朝堂陷入了沉默。

……

初平五年,四月正五,帝会群臣于未央宫,时匈奴南下,帝国形势维艰,然忠直之士忘身于外,并国驻三关九塞者,殊死而战,退匈奴万人入境者一十八回,伤杀匈奴者以万记,匈奴共计二十一万入关者,伤死者十有**也,此时也,国驻边塞诸军伤亡亦众,上欲发长安禁卫及羽林二军常驻边塞,以全帝国之安并摄匈奴单于也。然羽林并禁卫诸军者久违战争,久疏战阵,能全而上阵十不足一。上巍然叹曰:“若使龙城飞将在,何须忧叹区区匈奴小儿。”

《旧赵书太宗本纪》